第3章 老太爷
等了三五天没等到端木雪的报复，却等来宫里的圣旨，宫里的淑妃是端木家的，端木铎的妹妹端木影，此时正得皇上恩宠。淑妃比当今圣上小了将近二十岁，生了十二皇子，今年正九岁。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老太监说着官腔，跪在最后头的端木思听出了大概得意思，就是淑妃生辰，皇上为了彰显恩宠，特昭端木家的人入宫陪同，端木家的女儿也全都入宫陪驾。
端木雪无疑是最高兴的一个，一入宫接触到皇子的机会就多了，随便嫁个皇子都是不错的。
端木思起身之时，头上传来一个声音，语声细腻婉转，不看人脸听声音都会觉得是个绝色尤wu。
“姐姐今日看着气色倒好，那日我远远看着姐姐从井里捞出来，还以为姐姐定会大病一场呢！”说话的是端木府的二小姐，听府里的下人说，端木思不傻了，她还有些不信，今天就是来试探的，想知道端木思还记不记得她是如何“掉”井里的。
端木思抬头看向端木灵，一身的粉衫外面照着紫色的披风，在冬日里把人衬托的楚楚动人。
“有劳妹妹挂心了。”端木思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她不想和端木灵有什么纠缠，从端木灵敢动手把自己的傻子姐姐推到井里这点来看，这女人就足够让她敬而远之。
看着端木思不动声色的样子，端木灵觉得这人可能真的不傻了，不过看样子却不记得推她入井的事情了，这样最好，不然她还真是不好交代。
端木思没有走成，因为前面拦了一个人，正是她的“亲爹”国公爷端木铎。端木铎正值中年，因为久居国公这一闲职已经有些发福，看到端木思不似往日疯疯癫癫的样子，问道:“听说你前几日落水了？如今可好些了？”
端木思心中冷笑，落水？这都过了好几天了才过来表示关怀？是不是晚了点？
“烦劳父亲挂心，女儿无碍了。”有碍的话这会儿也不会站这儿了！
国公爷对这个女儿不怎么上心，当年的福凌郡主可谓是下嫁，国公爷就总觉得在福凌郡主面前抬不起头，再加上福凌郡主死后被扶正的端木夫人总吹耳边风，让他对福凌郡主的情分不仅淡了，连带着对端木思也多出了排斥之感。
“既然没事了就多加休息吧，这次入宫你就不要去了，免得你疯疯癫癫的丢了国公府的颜面。”
一旁的端木夫人一听更是一脸的得意，说:“就是，一个疯傻的丫头入宫也没有用！”
端木雪这时倒是不找端木思的麻烦，只着急说:“母亲，还要给我赶制新衣！”她还想趁着这次进宫的机会显眼一下呢！
端木夫人一脸笑意的说:“自然，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自然要穿的好！”说完看向端木思身上不仅单薄，还发旧发黄的衣衫。
国公爷本也觉得端木思穿的太破旧，但是一想她不需要入宫陪驾，做了衣服也没用，索性没有开口。
端木思看完了这端木府里被称作亲人的“一家子”，也无所谓入宫不入宫，直接走了。
距离淑妃生辰还有半月，整个府里的主子下人全都忙活的热火朝天，做衣服挑胭脂凹造型基本是各院必做之事。但是端木思有闲情。
“小姐，这些书都是？”刘奶娘看着桌上高高堆起的书疑惑的问，好奇端木思是哪里弄来这么多书的？
“书房里偷来的！”端木思看着手里的一本《大梁国志》，头也不抬的回答。
“偷，偷来的？”刘奶娘心惊，这要是被发现，端木夫人又要发作了！
“没事，看完就还回去了，你先下去吧。”端木思打发走刘奶娘，至于国公府的书房，常年都没人看回书，国公爷的小儿子端木景今年十岁，老早就被老太爷送到京郊的书院，书房的书已经落了很厚的灰尘了。
端木思从大梁看到整个大陆的多个国家，大到国家律法，小到乡土人情全都看了一个遍，等把桌上所有书都翻遍的时候，天爷亮了。
刘奶娘端了洗脸水进来，发觉端木思脸色有些疲惫，心疼的说:“这样熬夜可是熬心血，补多少眠都补不好的哦！”
端木思笑了笑，洗了把脸想要补眠，就听刘奶娘说:“今天中午老太爷和太夫人要从京郊的慈仁寺回来了。”
端木思想了下，端木家的老太爷属于先皇元老，有对当今圣上有岂能施恩，颇得圣上信任。老太爷年老之后把国公职位袭给了现在的国公爷，自己经常带着太夫人两人一起去慈仁寺参禅。
“看来也是为了淑妃生辰一事回来的。”端木思说，端木铎虽然继承了国公一位，但是国公府真正做主的还是老太爷。
“如果这样的话，那二爷和三爷估计也会回来了。”刘奶娘忽然想到说。
端木铎是老太爷的嫡长子，继承爵位再正常不过，二爷虽然也是嫡出，但是却在地方出任一个小官，三年任期一满就会回京，只是之后干什么，还得看上头安排。三爷是庶出，和二爷一样，也会很快从地方回京，这次淑妃生辰，他们二人更多的还是想结交达官显贵好为自己某个出路！
端木思一想这两位叔叔家的儿女知道之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躺倒床上眼睛一闭，开始补眠。
直到中午刘奶娘来敲门，端木思才醒来，听说是老太爷和太夫人回来了，问端木思要不要也去门口迎接。
“收拾一下吧。”端木思爬起来说。
等端木思到大门口的时候，老太爷的马车刚刚到府门前，国公爷领着夫人女儿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父亲母亲路上是否劳累！”国公爷上山问候。
老太爷今年七十多了，点了点头，但是随后下了马车的太夫人一脸的不悦，说:“门口有些结冰，马掌都打滑了，你媳妇是怎么管家的？”
端木夫人平时盛气凌人，就连国公爷也能被她哄得晕头转向，却唯独害怕这个婆婆，这时候低着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老太爷扫向了门口几人，除了端木灵和端木雪，竟然还多了一个人。
“你是思儿？”老太爷有些惊讶的问，他离府去寺庙前，这个丫头还痴痴傻傻疯疯癫癫，怎么这次一见，却像变了个人？
“回祖父，正是思儿，祖父一走多日，孙儿甚是挂念。”端木思回答的也清清楚楚，老太爷疑惑更甚。
“思儿倒是比以前懂事不少。”太夫人在一旁说，只是天冷得狠，一大家子人也不能全都现在外面说话，众人就先散开。
老管家在国公府服侍了四五十年，把老太爷不在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都汇报了老太爷，听到“落水”“变聪明”的字眼的时候惊讶。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老太爷知道端木思不傻了以后沉思，如果端木思不傻了，那端木灵和齐王世子莫云的婚事……
“想那么多干什么，终归是端木家的女儿，嫁哪个都一样！”太夫人在一旁说，手里捏着的是管家刚刚拿过来府中开支账本。
老太爷路途舟车劳顿，也觉得没必要想太多。秉退了老管家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老太爷太夫人回府，端木府按例准备了家宴为两人接风，府里的主子都要来吃饭，端木思依旧穿着一身的单薄旧衣赴宴，老太爷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个孙女竟然如此，心里一酸说:“你们是怎么管家的？孩子的衣服旧了不知道给换吗？大冬天穿这么少，当人是铁打的？”老太爷说话声不小，饭桌上的人都听到了。
端木夫人是最心虚的一个，赶紧说:“府里最近开支不小，思儿的衣服就给耽搁了……”声音越来越小。
倒是太夫人开口:“开支不小？灵儿和雪儿一人添置了五六套衣衫，的确不小！哼！”最后竟然拍桌子发起怒了！
端木夫人被吓得冷汗涔涔，她娘家没地位，一直被太夫人瞧不上，要不是最后给国公生了儿子，更是不可能被扶正，如今太夫人发怒了，她也心惊肉跳的。
“媳妇疏忽了，这就马上吩咐人给思儿添置新衣棉衣！”端木夫人恭敬的说。
“不是我说你，你如此苛待思儿，以后传出你不仁慈的名声，对灵儿雪儿也有影响的！”太夫人最后说了一句，如果这两个丫头名声不好了，怎么嫁给高官权贵，怎么来稳固国公府的地位？
“母亲教训的是，媳妇知错了！”
看着这边的一对婆媳一唱一和的，端木思心中冷笑，她被苛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太夫人倒是好心，谁不知道，太夫人就是容不得端木夫人把持府中大权，如今刚一回府就查出府中开支大多数都花在了端木灵和端木雪身上，自然心中不悦，这是找茬损一损端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