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爽快退婚
侍郎夫人赵梓凌抬了抬眼,见她直冲冲的过来,没有半分礼数,脸上不免带了几分不悦。
一旁,百里夫人如今正是春风得意,说话自然也和煦了许多。
“元芷即是来了,也好早早见过侍郎夫人,如今你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日后免不了总要走动。”
柳元芷看这满屋子神色各异的人,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
“我倒不知这一家人,应当从何说起?”
她此言一出,顿时冷了屋中场面,百里夫人不动声色瞪了身后李妈妈一眼,这才轻笑着开口。
“恐是李妈妈没能与你说的清楚,如今侍郎夫人前来,便是为了你与杏儿两人,嫁入侯府之事。”
柳元芷颇为玩味的瞧了夫人一眼,只恐怕她如今便是咬碎银牙,也只能囫囵吞进腹中。
“方才李妈妈与我说,夫人可是赔了脸面,这才为我求了个平妻的名头。”
柳元芷说的淡然,倒叫这满屋子的人会错了意。
百里夫人笑笑:“元芷虽少些规矩,可是毕竟是咱们府中小姐,我为长辈,自然是想你来日能过的好些。”
闻言,柳元芷冷笑,好一份良苦用心,她若是咬了牙不肯松口,岂不是又犯了一条不敬尊长之罪?
轻轻放下手中温热茶碗,赵景彦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元芷。
既已议亲,他们自然也是见过面的。
想起初见面,柳元芷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来,他心中仍是一阵心悸,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偏偏要他娶如此不上台面的女子。
察觉到他并无半分收敛的目光,柳元芷眼神淡淡自他身上扫过。
赵景彦不觉惊诧,如今换了淡雅妆容,配上她清丽面容,竟多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只是可惜,柳元芷那份淡然背后,却是滔天恨意!宽大衣袖下的双手已经攥紧手中利刃,若不是她苦苦克制,此时赵景彦这等负心之人怕已命丧黄泉!
百里杏儿坐在一旁,自是从这场面中看出几分尴尬。
心中焦急,却又无从开口,她只得轻轻抖了抖手中丝帕,倾了倾身子,掩面低声啜泣起来。
赵景彦眼神闪过几分焦急,起身去瞧,那一双手刚好落在那盈盈一握的拂柳腰上。
如此看来,这两人郎情妾意,也实在是对“天作之合”。
柳元芷神色露出几分鄙夷,开口也是毫不客气。
“听闻妹妹早已有了身孕,只是底下奴才嘴刁,也不知是真是假。”
提起杏儿腹中的孩子,百里夫人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此等喜事,自然是真的。”
柳元芷轻笑,“无书无礼,妹妹便已与人有了首尾,我倒不知,这是哪家的规矩。”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不想今日柳元芷也是如此伶牙俐齿。
百里杏儿面上难堪,只强撑着说了两句:“我与公子早有婚约,如今、如今也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
“不知悔改。”柳元芷冷冷看她,“这私相授受的名头,也不知妹妹担不担的起!”
百里杏儿如今瞧见柳元芷咄咄逼人的模样,总是有些怕了,此事若当真穿了出去,自是她面上无光。
原本只是作些模样的眼泪,如今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的坠了满怀。
赵景彦见她如此模样,自是心如刀割,转脸怒目而视,那副尊容倒是与前世无异。
柳元芷轻笑,反问:“我所言有差?”
她如此相问,赵景彦心中便是再为恼火,也不好多言。
百里夫人死死拽着手中方巾,眼看那方巾已经崩了几道裂纹,她这才咬牙切齿的开口道:“你归府多日,怎么如今还是这般没有教养!”
“夫人言重了,我如此便是没有教养,那妹妹这又算什么?”
“你!”一句话堵得百里夫人哑口无言。
再看百里杏儿,趴在赵景彦怀中,哭的将近晕厥过去。
待到柳元芷眼神冷冷扫过,原本虚弱无力的那人,却突然自赵景彦怀中挣出,一把取了头上发簪,转眼便抵在自己脖颈之处。
“人活脸面,我自知德行有亏,只是碍于景彦情深,这才苟活于世间。如今姐姐既是如此容不下我,我便也没的脸面存活,倒不如一死了之了吧!”
话音刚落,不等她动手,一旁赵景彦便将她手中发簪夺了过去。
“柳元芷,如今杏儿怀有身孕,你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是想叫她一尸两命不成?”
内心闪过几分酸楚,柳元芷此时只想放声大笑,若是一尸两命也好,正巧抵却前世冤孽!
赵景彦见柳元芷丝毫不改神色,更是认定她铁石心肠,只恨恨说道:“今日杏儿若有半分意外,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满屋子的人,如今俱都虎视眈眈的瞧着自己,柳元芷心中快意极了,前生债必要今世偿还,这不过只是个开端,来日该受的,谁也逃脱不掉!
百里杏儿两步行至柳元芷身前,哭诉说道:“原本便是我先与景彦生了情义,表姐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盼你放过我腹中孩子!”
说着,百里杏儿便要跪下,如今眼前一出出闹剧,一直不曾开口的赵梓凌也已满脸怒色。
百里夫人终还是忍不住,大声呵斥道:“柳元芷,你此番作为,实在有辱我丞相府门楣!”
柳元芷冷眼看她,直言道:“这门楣,是我柳家门楣,却不是你百里家的!”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
百里夫人刚要发怒,却不想柳元芷转眼便将矛头对准了百里杏儿。
“你若真想以死明志,我便也成全你。”
自头上拆出一只素钗,柳元芷直接扔至百里杏儿脚边:“你若还有几分骨气,就不要负了刚刚一番情深意切!”
“够了!”
坐于上位的赵梓凌如今再忍不住自己满心怒火,狠狠将手中茶碗摔到了地上。
茶水飞溅,她却仍不痛快,起身指着柳元芷便骂:“任凭你是哪家的小姐,如今不过在乡下待了几年,当真如同乡野村姑一般,不懂礼数,不知羞耻!”
言罢她又瞧了赵景彦一眼,原本便存了的心思顿时更为坚定起来。
“你这般德行有亏的女子,不配嫁入我侯府的大门,如今我便也戳明,这桩婚事,从此便作废,往后谁也莫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