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毫不留念离开
李姮藏在宽袖里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她怒目瞪向凤栖梧:“原来凤公子,还好强娶?!”
凤栖梧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多余情绪。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凉薄了许多:“李小姐该知道,婚礼并非只讲究两情相悦,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夫妻对拜……礼成!新娘入洞房!”司仪尖着嗓子叫完这一声,立马就有丫鬟上前搀扶住李姮的胳膊,将她引往偏厅走。
除了刚刚的小插曲,所有情况,皆和前世一模一样。
李姮心中甚是绝望,恨意也丝丝缕缕溢散出来。
如果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昏礼,那自己又该如何去扭转乾坤?
凤栖梧,我前世一心待你,连死都是为了你。而你却……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要如何利用我了!
一件件前尘往事,争先恐后的涌入脑海里。难怪李家就算死伤无数,却还是臭名昭著……
李姮慢慢闭上双眸,嘴里满是苦涩。
明明知道凤栖梧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有通天之能!可她还是忍不住,把这些陈年旧账,通通都算在他头上。
这些乱七八糟,又夹杂着恨意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盖头被人挑开。
随着红纱的跌落,李姮失措的神色,猝不及防的撞进了凤栖梧的眼里。
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一道讽刺意味浓烈的女声,率先打破了宁静:“凤公子,不忙着去制瓷吗?还是说,我这瓷胚让你不满意,打算再娶几个?”
李姮眼神虽镇定的望着凤栖梧,心里却暗暗吃惊。
刚刚这番话,真的是她说出来的?还是对凤栖梧说的?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可以用这样刻薄的语言,来对待前世用尽一生讨好的白月光了?
“李姮。”凤栖梧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却依旧如同前世般,直呼她姓名:“你误会了。”
“呵,那你敢休了我吗?”李姮只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有点过于激动了,但她还是忍不住继续嘲讽道:“你不敢,因为你留着李家还有用!”
凤栖梧蹙眉凝视她,显然对李姮此时的态度感到不解。
对峙良久,李姮只觉得愈发烦躁。
又和前世一样!在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只会沉默,看她像个傻子似的唱独角戏!
须臾,李姮赌气般自顾自扯开被子,翻身上了床。
按照前世那屈指可数的床事经验,她料定凤栖梧今夜不会在这过夜的。
果然,男人只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就毫不留念的离开了。
李姮就静静的看着墙壁处发愣,在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后,不禁冷笑着闭上了眼。
李姮,就这个对你一丁点感情都没有的男人,你还对他期待什么?
……
隔日一早,李姮刚破晓就醒了过来。
因为前世的凤栖梧喜欢在这个时候去书房练字,日复一日,她也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按点去书房晃一晃,指望着能见丈夫一面。
真是蠢透了。
李姮面无表情的起床穿衣,决定以后不到卯时的尾巴,绝不起床。
门外,一个水灵的粉衣侍女,用手指轻敲几下门板,声音娇媚,脸上却挂着冷笑:“夫人,您醒了吗?”
里面久久没有回应,让她开始不耐烦起来,敲门的力气也愈发的大了些:“夫人,我家老夫人说你娇生惯养,可能不知道礼节,特意命我来提醒你,在凤家是要……啊!”
木门被猛地推开,粉衣侍女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小脸也吓得煞白。
李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附和道:“晨昏定省是吧?麻烦带路吧。”
这丫头李姮尤为深刻,名叫粉黛。
前世仗着有几分姿色,便自视甚高,还无数次想爬凤栖梧的床,最后被她怒不可遏的划花了脸,卖去了青楼。
粉黛愣了片刻,才慌乱的带着李姮去了前厅。
还没踏进门,李姮的耳边,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啊,我们姮儿不知礼数,有什么不如意之处,还请夫人多多谅解。毕竟,她从小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的……”
“二伯母,姮儿可记得,儿时我去黎月村避暑,还是你招待我的。”李姮边应话,边笑意盈盈的走进前厅。
而后看也不看凤夫人,直接朝着主位方向,一个完美的躬身行礼:“姮儿见过母亲。”
凤夫人并未答话,只是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颇有大家风范。
也颇不把她放在眼里。
李姮眼神一黯,袖中的纤手,不住的紧握成拳。
前世她在凤家,之所以处处不受人待见。凤夫人的无视,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旁边的客位上,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女子,翘着食指和小拇指,惊讶道:“难为你还记得二伯母,我送你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七八岁的孩子呢。”
语毕,她假装矜持的捻起手绢,夸张的抹了一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然后继续道:“时间过得真快啊。那时算命的瞎子还说过你是克夫命,二伯母都以为你永远不会成家呢,没想到转眼就……”
李姮对于她这样低级的口舌之快,不置可否,只是抿嘴浅笑。
她这位,之前可以说是从未谋面的远方二伯母,李玉蕊。
不知道为何,是格外的针对自己。
前世,粉黛被扔到青楼这件事,就是她传出去的。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凤家长媳凤李氏,成了嚣张跋扈,十恶不赦的女人。
不过这次,她可不会像前世那样只顾发脾气,而被轻易激怒,留下各种构陷的把柄了。
见李姮没什么反应,李玉蕊也觉得有些尴尬,恍然间又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阵兴奋的光,轻咳两声道:“姮儿,不带我去你的闺房看看吗?”
又来了……
李姮蹙眉凝视她,对此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