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份
弗林将尸体的信息发回了局里，然后带着林森和伦纳德再一次来到发现尸体的现场。
这是林森第二次来这里，感觉已经不如第一次那样明显。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了尸体，也因为有许多人来过这里。
只剩下三个人之后，他们也终于开始说一些真正的干货。
一路上研究了资料的伦纳德说道：“反社会，极端自信，细致严谨条理清楚。他认为自己是艺术家，人在他眼中只是材料。从这些来看，的确与卡戎的侧写相同。
但是卡戎的侧写中，最核心的是蔑视和傲慢。他将自己视作神的使者而不是神，这也是他一直没有被抓到的原因。傲慢却不是极端傲慢，因为他始终没有让自己成神。
在这里我没有发现这种情绪，反而是一种的情正向绪...这让我有些疑惑。还有一个重要的部分，就是这具尸体的制作过程。
各种证据都表明，这具蜡尸是在凶手小心的呵护下生长的。这个过程很长，是以年为单位的。因此他需要长期的，并且经常来到这样。这与我们发现的卡戎的习惯并不相同。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是一个极端聪明且有耐心的连环杀手。但如果你问我是不是卡戎，我不能立刻给你肯定的答案。”
这段话在林森听来并不感到意外。如果林森没有那点小天赋，他会十分同意伦纳德的说法。但他在自己的脑海里“看”到的更多，所以他十分肯定。
林森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首先，我同意伦纳德的大部分看法。已现有的资料分析，凶手的侧写与卡戎并不完全契合。直到我发现了这个。”
林森走到地下室的北墙：“这里一个标准的RJ45网线接口。现场调查报告47页，灰尘沉积厚度与微粒检测证明这个接口几年前还被使用过。网络公司提供的资料也显示，这里的确有一条网线，费用一直交到了三年前。”
弗林说道：“是有一些人把地下室改造成游戏室。”
伦纳德：“我会选择车库。”
林森说道：“这里的确也是一个游戏室，但玩的不是普通的在线游戏。凶手对于网络的需求，会改变你的侧写结果吗伦纳德。”
伦纳德说道：“会，颠覆性的。但会不会是网络摄像头，远程监控之类的。”
弗林说道：“卡戎不会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他就不卡戎。卡戎是艺术家，艺术家不会画蛇添足。开动你们聪明的脑袋，告诉我，为什么？”
林森和伦纳德几乎同时喊出：“分享！”“交流！”
弗林不可置信道:“你们的意思是，变态杀手们有一个网络聊天群？”
伦纳德说道：“现在看来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林，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是分享？”
“时间，时间跨度太长。连环杀手多数都是极端自我，也就是过分自大的性格特点，但在一个目标上投入这么多时间，显得很不寻常。而且伦纳德你应该发现了，凶手在这里很享受。”
伦纳德蹲在地上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地板上的孔应该是固定桌子或者架子之类东西用的。看，这个点打了三次。”
弗林不明白：“那有什么问题？”
“我研究过所有疑似卡戎的案件，每一个步骤都非常精确。他不是没有犯过错，但就像那些偏执的艺术家一样。不完美的作品都会被毁掉。”
弗林接口道：“而这里并没有被毁掉，说明？”
伦纳德说道：“卡戎在这里很放松，或者...”
林森说道：“或者，他创作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通过网络连接的另外某个地方。”
弗林说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变态教室吗？”
林森点头：“我一时想不出其他更准确的词。”
沉默了片刻之后，伦纳德说道：“坦普瑞博士会喜欢这里。”
林森深以为然的点头。如果不是身在孤岛通讯不畅，坦普瑞博士一定会动用所有关系抢下这个案子的调查权。
卡戎是一个人的代号。当然，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止一个。是坦普瑞博士最早发现，却一直没有抓住的变态杀人狂。
坦普瑞博士最早发现卡戎，源于一次实验室的意外事件。实习生弄乱了藏骨室里的几百具骸骨。
坦普瑞博士只能带着实习生重新分拣，其中也包括林森。林森至今依然记得第一次走进藏骨室的场景。
那里绝对不是第地球上最大的藏骨室。要知道巴黎地下有几十万具，华盛顿的杰佛逊中心地下有几千具，哈佛医学院里每天都会得到几十具自愿捐献的遗体。
尽管林森知道以上所有这些，但真的面对几万块人类骨骼的时候，他的脑袋几乎瞬间就被杂乱的信息填满了。
在外人看来林森在那里发呆了很久，坦普瑞博士差一点就因为这开除了他。对于任何已人类学为研究方向的人来说，那都是十分难得的经历。
就那个过程之中，坦普瑞博士发现了几具拥有相似死亡模式的骸骨。这些骸骨之间最长相隔十几年，所以从没有像这样被摆在一起很想对比过。
那是一次大发现，坦普瑞博士立刻调动人脉组成了一个很强大的调查组。林森那时还只是实习生，所以没有资格参与到调查中。但仅是全程旁观，也足以大开眼界。
调查持续了几周之后，他们确定了凶手是男性，并给了他一个代号卡戎，确定了受害人十七个，却依然没有发现关于他的线索。
直到林森貌似不小心的一次加入。让他们的调查推进了一大步。他们终于找到出了卡戎的行为模式，也根据这个模式全出了卡戎的生活圈，并最终找到了两个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但最终，还是没有能抓住这个变态杀手。那种指尖都已经摸到了衣角，却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抓住的感觉，曾经让大家都沮丧了好一阵子。
因为根据坦普瑞博士的推测，卡戎的年龄现在至少有五十岁。如果他从此不再犯案，或者干脆因为各种意外死亡，那他将永远没有机会被抓到。
而现在一个新的受害者出现了，代表了新的机会。虽然这对死者有些不敬，但包括林森在内的很多人，现在心里都有些兴奋。
嗡嗡••弗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是弗林...好的。”
结束通话弗林说道：“死者身份已经确定。理查•蓝，中文名赖有才，中文名字都这么拗口。51岁，中国人，十年前来到美国，没有正当工作，没有社保，没有驾照。但他住在诺克斯维尔。”
伦纳德说道：“诺克斯维尔，那可是富人区。”
林森说道：“听说过中国的红色通缉令吗？”
弗林说道：“你是说，他可能是从中国出逃的贪污官员。”
伦纳德说道：“既然能够让领事馆出面关注，那可能性很高。这些年中国大使馆一直在与FBI交涉，想要局里协助他们遣返这些外逃的官员，但都没有什么结果。”
“当然不会有结果，我们两国没有引渡条约，况且....”
嗯咳咳•••林森很刻意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弗林将要说的话。
就在这时，弗林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我是弗林..哦，HI，坦普瑞博士，能听到你的声音真高兴。”
弗林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功能：“伦纳德和林与我在一起。”
坦普瑞博士直奔主题：“你好伦纳德博士。林，你认为这是卡戎？”
林森的回答也很干脆：“是的坦普瑞博士。”
“我认可这种推论。这是卡戎年晚期‘作品’，比我们发现里的所有被害人都要早。而我们熟悉的是他早中期的作品。这是一个大发现林，干得好。”
“谢谢。”
“弗林探员，我会尽快返回田纳西，在我回去之前，我要求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的实验室处理。”
弗林点头：“好的，手续我来处理。”
坦普瑞博士说道：“这次一定要找到他。”
伦纳德敏锐的问道：“为什么不是抓住？”
坦普瑞博士并没有给出回应，而是说：“让林给你解释，我现在要去收拾行李，就这样。”
电话那头已经出现忙音，弗林和伦纳德的目光也转向了林森。
“如果这个案子确定是卡戎晚期的‘作品’，是迄今为止我们发现的，距离现在最近的死者。那根据时间线推算，他的年龄要比我们估计的都要大。几乎与这个赖一样老。”
弗林说道：“你们怀疑他死了？”
林森说道：“让一个连环杀手停下脚步的理由并不多。所以我现在很好奇网络的那一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