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太?
“太太,您醒了?”
温和的声音惊动了白子茵,她想转过脸,却发现全身上下无一寸不疼。
那滚滚的热意仿佛又让她回到了被大火焚烧时的场景,不由颤抖的缩了缩身子,紧接着,白子茵便想起那两根利刃一般手指,不由惊叫一声,摸向了自己的眼眶。
但是摸到的,却是一层纱布。
“啊!我的眼睛。”
佣人被她吓了一跳,忙抓住了她的手。
“太太,您不要害怕,您的眼睛没事,过两天就会好了。”
对方说话的时候,白子茵的脑中也跟着闪出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一个相貌漂亮的年轻女人,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尽数泼到了她的脸上,连那刺鼻的酒味,她都感同身受。
片段的记忆仿佛打开了她大脑某处的缺口,一大堆不相干的东西全都涌了进来,白子茵痛苦的捂住了脑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佣人怕她出什么事,忙下楼去打电话。
这段时间,也让白子茵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荒谬的事实。
她重生了,身体的主人名叫莫凝雪,她的丈夫竟然就是本市大名鼎鼎的青年企业家段晟司。
一年前白子茵曾在父亲的生日会上见过这个男人,他高大英俊,眼神中透着精英特有的锋芒,几乎是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女性的目光。
后来听说他娶了莫家的小姐,有人八卦说他们俩的感情并不好,这种结合说白了,就是上流社会里的一种交易手段。
白子茵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要她的灵魂还活着就够了,不管生在哪,都一样能报复那对狗男女。
她摸索着找到了胶带,准备将眼睛上的纱布扯掉,却听到了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随后,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谁让你拆的。”
白子茵条件反射的仰起了脸。“你是谁?”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连自己丈夫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是段晟司!他竟然回来了?
白子茵慌张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声音很快便转移到了头顶,带着一丝不悦。
“威士忌很烈,明轩已经给你上了药,他说过,要明天才能拆。”
白子茵没有说话,段晟司回来的太过突然,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那声音继续说道。“我已经说过明慧了,算是给你一个交代,我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了。”
白子茵依然没有说话,通过身体的记忆,她知道高明轩是个医生,也是段晟司的至交好友,泼酒的女人就是他的亲妹妹高明慧。
一个外表柔弱清纯,实际上却极有心机的绿茶婊,那天要不是她故意激怒原主,原主也不会恶语相像,而这一幕恰好又被段晟司看到,以至于一直对她耿耿于怀。
“我知道了。”既然段晟司的天平没有倾向自己,说多了也无益处。
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疏离而淡漠。
“那就这样,我要回公司一趟,有事就叫周嫂。”
听着毫不留恋的脚步声,白子茵不由苦笑了一声,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
不过,放着这么大一个靠山不去利用,未免有些可惜,如果能让段晟司出手,岂不是比自己孤军奋战要容易得多。
正想的入神,忽听楼下有人小声说道。
“你听说了吗,白家父女竟然都在昨天死了,一个出了车祸,一个被火烧死了,这也太可怜了,怎么不幸的事都被他们家给摊上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是啊,听说白家的财产都给了继女,唉,好像是明天就要出灵了。”
白子茵身子一僵,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即便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依然无法接受父亲死亡的事实。
眼中酸涩难耐,她却紧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哭是弱者的宣泄,既然老天让她重获新生,她的目标便只有一个——不管使用什么的手段,都要让那对贱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一晚白子茵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早,她便找到了周嫂。
“请帮我给先生打个电话,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十几分钟后,院子里传来一阵狂躁的汽车引擎声。
白子茵扯下纱布,端坐在了床边。
“找我什么事?”
急促的脚步声后,门口多了一道颀长的人影。
清爽的短发,修剪整齐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削的嘴唇紧紧抿着,整张脸犹如刀削,棱角分明。
果然是段晟司,他比当日更显沉稳,深邃的目光犹如古井,无波无澜,让人看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我想求你一件事。”白子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的说道。“请你借我几个保镖,我保证以后不再去找高明慧。”
小女人低眉垂眼的样子尽数落在段晟司的眼里,狭长的双眸不由眯了眯。
“你要干什么?”他特意看了一眼那双微有些红肿的眼。
白子茵咬了一下嘴唇,抬头说道。
“我……要去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