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定南是七叔的保镖,也是他的管家,深得七叔信任。但同时也是个深不可测的老男人,看起来相貌无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下手杀人,却能叫你胆寒。据说当年他还救过七叔的命。即便他在别墅只是个管家,我们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我吊着半个膀子走上前,定南笑眯眯地看着我,但眼底却是寒霜一般,“海棠小姐,七爷在花园等你。”
“谢谢南叔。”我吸了一口气,捏着拳头迈开步子。
别墅很大,穿过回廊,走了几分钟才到花园。
花园是个院子,很大,有几百平,种满了花花草草,每个季节都花开不败,四季馨香。全都是七叔亲手种的。
草坪中间放了一张太师椅,七叔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小憩,手里捏着两颗核桃,换来转去,若有所思。
我轻声走到边上,低头看着脚下,“七叔,我回来了。”
七叔缓缓睁开眼睛,并不看我,而是看着前方,“海棠,还记得你怎么从营地里走出来的么?”
“海棠不敢忘。”
七叔手里的动作顿住了,意味深长地说,“我看你已经忘了。”
他声音苍老而浑厚,带着一种傲寒的气场,这种声线,是经历过时间的残酷打磨,才得成的浑然。哪怕只是平静的语气,也让人哆嗦。
我立即跪倒在草地上,低着头说,“七叔,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把张洋抓回来!”
“定南已经派人去解决了。”七叔云淡风轻地捏着核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定定地看着他,恳求道,“七叔,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原谅我这一次。”
七叔并没有说话,而是起身,留给我一个萧瑟的背影。
听风在笼子里欢快地舔着新鲜的兔子。月朗星稀,清风刺骨。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人感到绝望。
我腿一软,直接坐在自己小腿上。
之后我就晕了。
我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莫南的医院里。
我手上挂着盐水,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叶深坐在我床前,正眯着眼睛看我。
我想起大事,坐起身来,“三哥,你帮帮我!”
“海棠,”叶深面不改色,“这一次,你真糊涂了。”
“当时炸|药就绑在一个小孩身上,不过三岁大!你叫我怎么下得去手?”
“下不去手么?”叶深面无表情,“所以你被砍得一身伤。”
“三哥!”
“七叔说了,一切按规矩来。”
我喊得声嘶力竭,“那样我哥会死的!”
叶深眉头都没蹙一下,淡然地看着我,“你心软的时候没想过他会死。”
我欲言又止,他警告说,“不要闹,你不是不懂事的。”
他总是这样,无悲无喜的。
从十岁那年第一次见面,他就没多的表情。不知道是深得了教官的精髓,还是杀人如麻看淡了生死,他总是对一切淡漠疏离,眼神永远深不可测,黑暗如潭。
我感到绝望,叶深却不忘提醒我,“这是第二次,事不过三。”
眼泪打转,几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