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穷水尽
医院走廊。
陈开蹲在角落，掩面痛哭。
“你爸肺癌晚期，再不交三十万手术进行化疗，活不过一个月。”
医生冷冰冰的话，像针一样扎在陈开的心上。
别说三十万，就连三万，陈开都拿不出来。
一年前，父亲陈家明在工地发生意外，急需一大笔医药费。
那时，柳家的人找上他，给他四十万，条件是要他做上门女婿，给老太爷冲喜。
他在柳家低三下四，做牛做马才换来四十万。
而如今，他父亲又因恶性肿瘤需要三十万的救命钱
但他身上只剩一百块钱，还是柳家给他今天的买菜钱。
“三十万，从哪去弄来三十万......”陈开绝望的捶打着自己的头，无力的蹲了下去。
但他又做不到让父亲自生自灭。
“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要借到三十万。”
陈开咬着牙根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爸，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决定放下一切自尊，只要能借来钱。
陈开来到叔叔家，按响了门铃。
按了老半天，叔叔才不耐烦的打开门。
陈开几乎是在低声下气的乞求：“叔叔，我爸他要化疗，需要钱......”
“要钱？要钱找我干嘛？我每月还有两千的车贷要还，你帮我还吗？”
“赶紧滚，我没有你们这种贪得无厌的亲戚......”叔叔一边骂一边将陈开往外推去。
然后嘭的一声将门狠狠甩上。
听到这些冷漠刻薄的言语，陈开气的攥紧拳头，轰的一声砸在旁边的墙上。
他清楚世道冷漠，但他万万没想到，把父亲半辈子积蓄骗走的叔叔他们，一分钱也不肯借。”
没办法，陈开只能厚着脸皮，挨个亲戚借过去，但都被拒之门外。
陈开一提借钱，他们不是跟陈开哭穷，就是警告陈开别再来骚扰他们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房东也打电话催交房租，不然就把陈家明房间里的东西扔出去。
无奈，陈开只得打出那个电话。
“清寒，你能不能借三十万？”
对着电话说出这句话，陈开脸上还是臊得慌。
如果不是到了绝境，他怎么可能去找自己那有名无实的老婆借钱。
一句话也没有，电话被无情的挂断。
陈开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山穷水尽。
在马路边蹲了半天，陈开抹干眼泪，来到了夜色酒吧。
这是他前女友林菲菲的酒吧，准确的说，是他曾经的好兄弟杨威，借了六百万给林菲菲，帮助她实现梦想。
也因为这六百万，林菲菲离开了陈开，爬上了杨威的床。
有美艳校花做噱头，这个酒吧的生意异常火爆，吸引了江海不少富二代。
陈开也成了这里的笑料。
陈开虽然知道这里是他的耻辱，但是一想到瘦弱的父亲躺在病床上，正等着他借来的钱救命，他又只能迈开脚步，走进夜色酒吧。
他相信，凭他和林菲菲往日的情分，她一定会借这三十万的。
酒吧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男男女女们在上面甩着头，跳着舞。
吧台上随处可见的英文酒都让陈开感到自卑。
陈开刚走到吧台，整个大厅瞬间静了下来，连音乐也停掉了。
几十个时尚男女看了过来。
陈开也看向了杨威和林菲菲。
他从杨威眼里看到了不可一世，鄙夷和不屑，唯独没看到一丝愧疚。
林菲菲穿着一个蕾丝短T，露出性感的小腹，下半身则是穿着一件超短裙，甚至还没穿安全裤，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风景。
配上那惹火的身材，无比性感和迷人，很是吸睛。
不过她俏脸高傲无比，让很多男人望而却步。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开，那淡漠的眼神，就好像看一条流浪狗一样。
林菲菲的闺蜜许玲从舞厅上跳了下来：“陈开，你到这里来干嘛？”
语气厌恶至极。
陈开咬了咬牙：“我来......”
“不好意思，我们这酒吧不招扫厕所的。”
许玲阴阳怪气：“你去别处看看有没有需要后勤的吧。”
她一直都看不起一穷二白的陈开，之前请她和林菲菲吃饭的时候居然是去小餐馆吃家常小炒，这像话吗？
所以她极力撮合林菲菲和杨威，用餐场所也由小餐馆变成了高档西餐厅。
陈开连忙摆手：“我不是来找工作的，我是来......”
“白开水十九，鸡尾酒九十九，红酒三百九十九，是你消费的起的吗？”
许玲毫不客气的打击：“就算你身上有柳家施舍的钱，我们这里照样不欢迎你。”
杨威往地上呸了一声：“糙，真扫兴，玩的好好的看见这上门废物。”
陈开去柳家做上门女婿一事，杨威这些人早就听说了。
几十个男男女女放声大笑。
“我......”
陈开看着林菲菲，正准备硬着头皮开口，许玲又在旁边叫起来：“把你的脏手拿开，这可是定制吧台。”
她还刻意用手捏住鼻子，就好像陈开身上有臭水沟的味道一样。
陈开下意识的将手缩回，怯怯的放在后背，脸涨的通红。
来之前他就知道不会看到什么好脸色，但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绝情。
他死咬牙根，蹦出几个字：“我来找林菲菲。”
“林菲菲，我想和你出去说......”陈开想留住最后一点尊严。
林菲菲双腿搭在茶几上，丝袜在红绿灯光下更加勾人心魄。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起身的动作，毫无反应恰恰是对陈开最大的嫌弃。
杨威把林菲菲那双修长的双腿，往自己怀里搂过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林菲菲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和她能有什么话聊？”
说完，他还挑衅似的双手在林菲菲的腿上肆意把玩起来。
陈开面色赤红：“林菲菲，我有重要的事找你，我们出去说。”
林菲菲用下巴看着陈开，眼里满是傲气和冷漠，没有一丝回应。
“赶紧滚，没看到扫了我们的兴吗？”
许玲不耐烦的喝道：“我们看到你就恶心！”
见对自己的哀求毫无反应的林菲菲，陈开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林菲菲，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
陈开拍着胸膛保证：“放心，我一定今年打工还干净，身份证复印件，家庭住址，我都可以给你做抵押......”
“三十万？”
许玲故意夸张喊道：“你看看你这个上门废物，去打工有人要吗？给别人捡垃圾都嫌你长得丑。”
陈开看着林菲菲，苦苦解释：“我爸化疗等着这笔钱救命，我真的需要这个钱，求你了......”
他从怀里拿出父亲的病历，希望能唤起林菲菲心里的一点点良知。
林菲菲却正眼看都不看，只是十分玩味的看着陈开。
“你现在是上门女婿，没有工作，学历也就普通专科，名下没有任何资产，你拿什么还？”
杨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开：“你爹的积蓄都被你叔叔骗走了，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租的，你又没工作，天天在柳家混吃混喝，到时候你从哪拿三十万还？”
这一年来，陈开一直在操心父亲的身体，要不就是在柳家好好伺候那几位，一直没多余的精力去找份工作。
所以到现在还是无业游民。
“等我爸化完疗，我马上找工作，一定会把钱还上的。”
陈开尊严丧尽，但凡有其他办法，他也不至于来这自找羞辱。
“林菲菲，我求你了，我爸真的急需这笔钱做化疗......”
苦苦乞求，卑微的像条狗。
许玲娇哼一声：“林菲菲又不是你妈，你爸做化疗，和她有什么关系？”
“林菲菲，我从来没求过你，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求求你借我钱......”陈开苦苦哀求。
众人目光望向林菲菲。
林菲菲俏脸冷漠的看着陈开，一开口瞬间让陈开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一般：“你是来搞笑的吗？找我借钱？”
“你爸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她冷笑出声，“我们之间，还有任何感情可以说么？”
“你真以为你这个癞蛤蟆，能让我多看你一眼？”
陈开愕然的看着林菲菲，一点也不敢相信，说出这话的，是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
“行了，滚开吧。”
“别妨碍我和我男朋友的生活了。”
“我们的世界，不是你可以观摩的。”
林菲菲轻描淡写的话，却是把他狠狠的压在地上。
旁边的人一脚直接踹在了陈开的腿上，极不耐烦的道：“还看什么，赶紧滚啊。”
陈开跌落谷底，彻底的绝望了。
杨威却忽然说出声来。
“我可以借你三十万。”
陈开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杨...杨哥，谢谢你。”
“一口干了。”杨威玩味推了一拼烈酒道陈开面前。
陈开浑身一震，这是六十度的白酒，就是老酒虫都不敢那么喝。
可是自己却早已无路可退，他浑身一颤，毫不犹豫的直接走上前，拿起酒瓶，咕噜咕噜往肚里吞。
一气呵成。
烈酒烧喉，呛得他满脸通红，胃里一阵翻滚。
“还不赶紧感谢杨少，不然这么好的酒你这辈子都喝不着。”旁人不屑的说道。
“给我钱。”
陈开双眼猩红，声音沙哑。
“跪下。”杨威不急不慢的端起一杯酒。
陈开全身一颤，攥紧双拳，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父亲还在病床上，陈开别无选择。
“扑通”
陈开直挺的下跪在地。眼底的愤怒显而易见。
膝盖不痛，心痛。
“哈哈哈...”
包厢内十几个男女放声大笑。
林菲菲高昂着下巴，宛如公主一般，鄙夷之色更浓。
杨威往卡上呸了一口痰，随意的丢在地上，眼里的鄙夷更浓，“这样吧，把痰舔干净，地上这卡里的三十万借你。”
陈开先是一愣，紧接着怒意伴着烈酒冲上脑袋。
“你们欺人太甚！”
陈开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拎起桌上的酒瓶，砸在杨威脑袋上。
咣当一下！
瓶身破碎，酒水溅了一地。
周围一片惊叫声。
“干他！”黄毛率先反应过来。
守在包厢外的几个保镖冲了进来，把陈开拉开，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挨了几脚后，陈开身上挂了彩。
周围一片叫好。
“往死里揍，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打杨哥。”周围的人十分气恼。
在他们看来，陈开这个废物就该好好当条狗，哪有狗咬主人的？
杨威捂着脑袋，拎着一瓶酒走了过来。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
手里的酒瓶敲下去。
陈开眼前的画面彻底虚晃起来，护住头的双手也渐渐松了下去。
整个人昏死过去！
鲜血糊了满脸，流向脖颈，渗透进脖子上的古玉里。
一束绿光从古玉射出，进了陈开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