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师

我的名字叫苏玄，我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小山村。

我打从一出生，就克死了我的母亲，长到三岁的时候，父亲又因工伤而不治身亡。

所有的亲戚都像避瘟疫一样避我，没有人愿意接收我这个不吉的孤儿。

是一位路过村庄的跛脚老道收留了我，把饥饿了七天，气息奄奄的我接上了山里的破庙，给我喝稀糊糊的米粥，救活了我。

我自小聪颖，记忆力很强，我至今仍旧记得这位老道士的一言一行。

这个跛脚老道不管春夏秋冬，都穿着一件薄薄的青衣，宽袍大袖。

“你无父无母，没人为你做主，那就拜我为师吧，你愿不愿意？”

我看着他慈祥的笑容，和他手里捧着的一碗甜甜的小米粥，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老道的要求之下，我生平第一次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你天资不凡，我有六种技艺可以教你，但你只能从中挑选两种。”

“这六艺就是：玄天剑、丹书符、请神箓、回魂针、罡元指、望气术。”

为了让我更清楚直白地理解这六种技艺的不同，老道就在破庙外面给我演示了一番。

玄天剑就是一把可大可小，非金非银非铜非铁的灰色小剑，藏在老道的青衣大袖之中，一念之间就可以将它唤出，百米之内可以回旋飞舞，煞是好看。

丹书符是以丹砂在黄表纸上书写一些奇怪的符号文字，符成之时，红光大盛，十分神奇。

请神箓是以猪牛羊三牲的鲜血为墨，书写在特殊的纸张、玉石或竹帛之上，箓成可以请得天官功曹、十方神仙降临，驱邪攘凶，十分灵验。

但老道说请神箓不可以轻易制作，更不能无故使用，否则会得罪神灵留下祸根，所以他只告诉我制作原理，却不给我演示。

回魂针是三十六根闪闪发光的银针，在老道士的双手掌控之下，可以十分精准地隔空刺入一个木头人偶的穴位深处，这是治病救人之法。

老道说回魂针练到最高深的时候，可以同时掌控三百六十根银针刺入刚死之人的穴位，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不过这种技法只存在于古老的传说当中。

罡元指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用三根手指四处乱戳，但老道的三根手指，运转罡元之后，可以将破庙前的一颗大树插出三个深深的孔洞，令我惊叹不已。

望气术老道说自己学艺不精，展示起来也比较困难，我只看到老道施展这门技艺的时候，眼睛变得更为深邃，似乎里面有一口古井，井中别有一个世界。

“师父，我可不可以全都学，我要像你一样厉害！”

我小小年纪，却深深地感觉到我这位师父的不同凡响，我想将他的所有技艺都学到手，将来就没有人敢欺负我。

“你命格独特，天资异禀，学两门已经容易招来祸患，如果全都学习，只怕将来祸福难料。”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修道数十年，行走过很多地方，恰好在数年前救过一家老小，他们家有一个七岁的女儿。”

“此女命犯鸾煞，嫁给他人就会克夫，如果与你相配，却正好命格相辅相成，可以得一世安稳富足。”

“等到你学成出山之日，我为你修书一封，你找到那户人家，不管你是娶妻还是入赘，都很适宜，你愿不愿意？”

老道士谆谆告诫的话语我听得似懂非懂。

但只要想到这样做就可以学到他的神乎其神的技艺，我小小的心灵就充满了喜悦，立刻点头答应，并没有去考虑今后更久远的事情。

“好，既然你愿意，那就先来跟我学这一门法诀，这是六艺的基础。”

老道士，也就是我的师父，此时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本皱巴巴的旧书，翻开来给我看。

旧书是用古文写成，我一个字都看不懂，但里面每一页都有些插图，我看着看着就会随着这些图形手舞足蹈。

“唉！真是一个天生该学这法诀的好苗子！”

老道士的表情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包含着无限的担忧。

但不管怎样，在接下来的十五年里，他就在破庙中，尽心尽力地教导着我。

破庙荒无人迹，早已破败多年，没有烟火，也没有供奉。

这十五年，老道士就和我一起帮着山下的村民们治病祛灾，或者算命看相，挣得一口饭吃。

两个人的生活十分拮据，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但我却乐在其中。

因为老道士对待我就像一位慈祥的爷爷对待他的孙子。

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世间的温暖，也从一个落寞的孤儿，变成了一个重新寻回笑容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