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谈条件
提起原主的爹，穆娆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最爱的人生的孩子，他却一意孤行，听了文氏污蔑穆娆的枕头风，对自己嫡亲的女儿不管不顾。甚至对文氏母女以及府中人对待穆娆的做法完全装成睁眼瞎，就当没这个女儿。
倒可怜了原主，一心巴巴儿地等着爹爹能够去后院看看自己，给自己做主，不惜半夜偷偷跑到前院。然后每次都被文氏逮着，一顿巴掌伺候。
“来人，送大小姐去梳洗。”穆老爷看了一眼她胳膊上露出来的伤，“请个大夫回来。”
放在平常，这事儿也就这么了了，原主说不定还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是穆娆可不这样想，她收起委屈，笔直的跪在地上。
“娆儿也是爹爹的女儿，爹爹就由着他们欺负女儿，主母和庶妹对女儿动辄打骂，还抢走了母亲给女儿留下的嫁妆，就在昨日夜里，连最后的那一对红玛瑙镯子都抢走了，那是母亲留给女儿唯一的念想了，女儿不肯，主母就让人拿鞭子，打得女儿动弹不动，被扔在了柴房，若不是女儿命大，早就魂归地府，连一句公道都讨不到！”
穆娆字字铿锵，将原身的委屈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穆老爷却不耐烦，催促着下人将她带下去，“这种时候你提这些做什么，没看到王爷还在这里吗，没规没矩，你那些破事儿，等日后再商量！”
南宫祁却只是随便找了个位置，把着茶壶，默默看戏，“无妨，今日这事不打紧，但这位嫡出的大小姐，好似有很多委屈。穆侍郎可要好好处理。”
穆老爷是准备投入祁王麾下的，听他这样说了，也只好耐着性子，让穆娆继续。
“事已至此，女儿也不求多的什么，只要让主母将母亲给我留下的嫁妆，还有那对红玛瑙镯子全数奉还。还有本该是女儿居住的居薇阁，也该请二妹妹搬出去了。”
穆娆说得不多，毕竟她也看出来了，这个父亲，根本是一点都不念父女情分，只怕现在要了去，还是会被文氏弄回来。
穆老爷果然答应了她，却没有派任何下人跟她一起，这是想让她自己拿回来吗？穆娆冷笑，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南宫祁目送穆娆离开，笑穆老爷，“古人言，齐家治国平天下，穆侍郎恐怕是为官治国太久了，齐家都忘了。”
穆老爷讪笑着请他到书房去。
这边，穆清听说文氏的生辰宴被搞砸了，自己的妹妹也被人打成了猪头，风风火火地拿着鞭子要去找穆娆报仇，穆然拦着她，说是父亲还在气头上。
文氏正在给穆然上药，听她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越听越气，越觉得不可思议。
地上跪着的云晴，大气也不敢出，她也被打了，比穆然严重多，但她只是个下人，不仅不能去上药，还要担心着穆然会不会想起来了生气又打她。
几人诡异的安静着，却突然听到有人在门口喧闹。穆清探头出去看，居然看到了穆娆，“放她进来！”
文氏此时那是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没想到她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文氏撸起袖子就想给穆娆一巴掌，却是被穆清拦下了。
“母亲，哪儿用得着您出手，看我不教训教训这蹄子，叫她好好长长记性！”
此时她握紧了手中的长鞭，神色阴毒地看着穆娆。
就是这个蹄子，害三妹破了相，还搞砸了母亲的生日宴，当即她更加恼怒了。
手中鞭子绷紧，猛地一甩，长鞭在空中发出“啪啪”一声响，而后快如闪电，直接抽向穆娆。
有了准备，穆娆险险躲过一鞭，但是力气已经所剩不多，原主的身体太虚弱，正面跟穆清打肯定是不行。她看向坐在凳子上眼神喷火的穆然，无奈一笑，看来只能再辛苦她一下了。
“贱蹄子，你还有脸盯着我笑！”穆然气愤，她今日算是在王爷面前丢尽了脸，不仅如此，一众宾客都见了她这副鬼样，以后也不用出去见人了！
越想越气，她拿过穆清手里的鞭子，“让我来，不亲手打死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小妹……”穆清虽然关心她，却只想着这是在自己的地盘，量那蹄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也知道穆然实在生气，就给了她。
穆然不擅长用鞭子，之前扇人太用力，现在手也酸了，没几下功夫居然落入了穆娆手中……
穆娆快速将鞭子缠上她的脖子，又紧紧勒在手里。
一干人直接傻眼了，从前穆娆被她们打骂，哪里敢还手？
“你不是穆娆！”文氏过于讶异，
“放开然然，你到底想如何？”文氏率先平静下来。
“主母，娆儿不想如何，方才爹爹说，麻烦您将我生母留下的嫁妆还给我，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否则……”穆娆手下稍微一用力，穆然脖子上就出现了一条红痕。
文氏定了定神，如今是不敢再有些什么动作，自己女儿被挟持，只能乖乖听话。
先是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了下来，而后又叫了一旁杵着脸色发白的红竹来，对着她耳语几句。
“我已经命红竹去库房清点了，你快把然然放了。”
文氏将镯子搁在桌上，对着门外想要强行动手的婢女不着痕迹地打了个手势，让她们退下。
穆娆拿好镯子，“主母说得轻巧，还是立个字据，免得日后主母反悔，又给我抢了去。”
穆娆看了一眼文氏，眸中带着森森阴寒，她虽然不清楚原主生母是不是被害难产致死，但她知道这其中定少不了文氏的“功劳”。
不然怎的原主生父会如此厌恶原主，穆娆都已经桩桩件件说的那样惨，那穆老爷却完全不动容。他好歹是吏部侍郎，即使皇帝有意打压，已大不如前，至少当年也是靠自己的能力与才学得来了地位，怎么可能如此不仁不义，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舐犊之情。
“夫人，笔墨纸砚已备好。”
门帘子被掀开，红竹端着笔墨纸砚带着清单自外头进来。
铺纸，磨墨，沾写。
每一笔穆娆就在跟前看着，各种原主记忆中该有的嫁妆全部列清楚，而后按手印，递给穆娆收起。
“既如此，那主母不介意我将庶妹掳回院子吧？不过说起院子，爹爹方才说，让二妹妹把居薇阁还给我。”
“娘，那是女儿的……”穆清一脸不情愿，却碍于还在穆然还在她手上不敢轻举妄动。
文氏一阵头疼，“居薇阁给你就是，红竹你快些去收拾妥当，请嫡小姐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