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动了我的人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回过头,结果就看到了一个身材纤细,漂亮的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小娘子,不由得都猥琐的吹了个口哨。
然而下一秒,摇摇欲坠的门,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瞬间把众人猛地震醒。
众人:“……”
我的亲娘嘞!
这小丫头是什么怪胎,虽说这门破烂,但也不知道这家的臭小子是怎么装的门,他们起先踹了半天,才破了个口子,累得直接放弃了。
她倒好,一脚就把这门给踹塌了。
要不是这小丫头腿还抬着,他们根本没法相信,这是眼前这个漂亮小姑娘能干出来的事。
被这暴力震慑,几个小流氓都没敢先说话,砸东西的手倒是老实放下了。
宋昭荣此时却有些尴尬和惊讶,她刚刚没想那么多,抬腿就踹,可没想到这门还能飞了……
难道她内力还在?
宋昭荣趁着收回腿的动作,偷偷运了下气,却惊喜的发现,她的内力还真的在,而且是她前世死之前的巅峰状态!
难怪她轻飘飘的一脚,能把门给踢飞了……
只是……这家本来就穷,她这一脚直接让本就贫寒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有些尴尬地偷偷瞄了元怜星一眼,却见眉目如星的少年,也在定定望着她。
她不由得僵住了。
这一眼。
宋昭荣的眼睛便陡然红了,眼底一片酸涩,喉咙酸痛,她垂在身侧的小手,忍不住攥紧,拼了命的扼制,才避免自己失态。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小时候的元怜星,可是却能透过他,看见那个曾事事都将她护在身后,不舍她受半分委屈的男人。
她前世究竟是多愚不可及,才会不明白谁是真心对她好的人?
想起她曾经亲手斩下“元怜星的手臂”,送给燕承南,可元怜星却还拼死救她……
宋昭宋右手手腕一疼,钻心的疼痛蔓延上心口,她几乎无法呼吸,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
元怜星察觉到宋昭荣的异样,有些讶异。
这个女孩明明不过十四五岁的光景,怎么他却能从她眼中看出历经世事的悲凉痛苦和一丝……歉意。
没错,就是歉意。
元怜星皱了皱眉。
他并不认识眼前的小丫头。
宋昭荣看到元怜星皱眉,才意识到自己失控,她赶紧慌乱的撇开头。
她偷偷运气缓了缓,才背对着元怜星,瞪着那群小流氓,轻笑了一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打家劫舍呢?还是欺负良家少男?”
元怜星:“……”
那群小混混被个丫头片子质问,立刻就透出几分不爽来了,“我们黑蛇帮收欠款,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管了?赶紧滚,不然小心我把你捆了,卖到青楼里去。”
“欠款?”宋昭荣挑眉,转头问元怜星,“你欠了他们钱?”
“没有,他们强征保护费。”少年才十七岁,却已隐隐能见以后的风采,让人忍不住目光流连。
宋昭荣不由得小脸一红。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她怎么没发现怜星长得这般好看呢?
“不交保护费,就是欠了我们黑蛇帮的,要么还钱,要么我们砸东西,天经地义。”领头的混混接着元怜星的话,得意的道。
宋昭荣听了简直要气笑了,猛地朝前走了几步,抬腿就朝那领头混混的小腿肚子踹去。
“小姐……”夏婵和车夫来不及拦着,登时吓得目眦欲裂,尖叫着想扑上去救人。
然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刚刚站着耀武扬威的几个混混就满脸青紫的躺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哭爹喊娘了。
宋昭荣嚣张的踩着流氓头子脸,一边扬了扬小豆包大的拳头,一边指着元怜星,“你欺负他,就是动了我的人,要么滚,要么我再打你一顿。”
“好,好,小姑奶奶,我这就滚。”黑蛇帮说到底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拳头够硬,打服了,也就不敢惹事了。
车夫和夏婵都惊呆了,感觉自己头一次认识自家小姐。
该说小姐真不愧是将门之后么?
这身手简直绝了。
元怜星见宋昭荣功夫之深厚,也不免惊叹,他虽是从小自学,可习的是毕竟是当初嬷嬷带出来的皇家顶级功法,且他悟性极高,几乎一日千里。
面对那些混混,他只是不想出手招惹麻烦,而非打不过。
但他自问绝非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对手。
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身手,这小丫头当真是深不可测。
“请问姑娘是?”元怜星拱了拱手,礼貌疏离,不卑不亢的问道,眼底有几分探究。
宋昭荣却不由得挠了挠头,她此番来,原本是想悄悄帮元怜星的,结果听到他被欺负,竟是摁捺不住冲了进来,现在可怎么解释好?
看着少年清浅干净的眸光,宋昭荣实在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好瞪了瞪眼睛,故作生气的斥道。
“问这么多干嘛,我就想管个闲事不行吗?以后要是还有人敢来找你麻烦,你就去妙春堂留言,我自会帮你解决,还有你……娘亲的药,也可以去妙春堂取,不收钱。”
说完,宋昭荣便噔噔噔地迈着步子往外跑,一副生怕被继续追问的样子。
元怜星被弄得一愣。
结果小丫头跑出十来步,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扔下了一颗碎银,“这个赔你,修门。”
元怜星看着手心的碎银,他走到门边,女孩已经上了马车,马车没有标识,看不出是谁家的小姐。
但是元怜星却笃定,这凶巴巴的小丫头定是哪家的千金,不然摔银子给他的时候,那只小手怎么会那般白嫩绵软?
上了车,夏婵才有空问,“小姐,方才那人是谁,你何故要如此帮他?”
“我此前梦到了他,梦里见他受难,便来帮他一把。”宋昭荣信口胡诌道。
她今天是直奔元怜星的家,又闹了这么一场,若不给夏婵一个说法,恐怕说不过去。
夏婵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惊骇。
小姐竟梦到了一个少年,还不顾伤势出手相帮,莫非这少年是小姐的……梦中情人?
思及此处,夏婵惊惧地看向自家水灵灵的小姐,仿佛一个惊恐自家水灵灵的白菜即将被猪给拱了的农夫。
宋昭荣给了封口费,交代了夏婵和农夫万万不可透露今天的事,又举着小粉拳威胁了一番。
两人都乖巧地点了点头。
宋昭荣这才让车夫拐道去了妙春堂,妙春堂是白氏嫁妆里的产业。
她自报家门之后,大夫自然是扫榻相迎,宋昭荣让大夫开了一些治烫伤的药。
然后又留下两锭黄金,还给了大夫元怜星的画像,吩咐只要是元怜星来拿药一律从这钱里扣,不走公账,也无需告知白氏。
大夫应承之后,宋昭荣便让车夫驾车回了宋府。
刚一进府,白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翡翠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
“小姐,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了!
今天您罚二小姐洗恭桶,柳姨娘在您院子里跪了一下午求情,结果劳累过度晕倒了。
老爷子回来就听柳姨娘告了一状,立马把二小姐喊了回来,还到你的院子里兴师问罪,结果你不在,老爷就把熟睡的夫人喊起来,这会儿怕是都吵得乱成一锅粥了!”
翡翠一边走,一边把事情急匆匆的说清楚,心中却难免埋怨宋昭荣。
别家的女儿都是娘亲的贴心棉袄,偏生这大小姐就会给夫人惹事。
宋昭荣自然察觉到翡翠的目光,但却没有半点恼意,只是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往青芜院赶。
母亲性子直,对上那对母女恐要吃亏,她得去保护母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