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么想死,我满足你们
瞧见它纵身扑来,颜子希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一切都是命,她注定逃不过一死。
“砰——”
枪声传来,一声咽呜过后,那只饿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惊魂未定的颜子希睁开眸,看着它中枪的腹部正冒着鲜血,四肢绷直吐出了舌。
深吸一口气,她吓得靠在树干上,攥紧了双手。
一名持枪警卫缓步朝她走来,英姿飒爽。见古堡里的人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出逃,颜子希咬咬牙不愿面对。
她忍着颤|抖的双|腿,站起身还准备继续逃跑,可才跑了几步,听到四面八方传来齐刷刷的机械声。
四周,已被持枪的警卫包围,人手一把狙击枪,半蹲着身体将枪头瞄准她。
颜子希的身体不自觉地怔在原地,身后的男人上前,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似是最后的劝慰,“阿茜小姐,请跟我们回去。”
没想到他们的效率如此之高,可见这支警卫队所受的训练并非寻常。
颜子希没再继续挣扎,尽管心有不甘,却还是握紧拳转身调转了方向。
每走一步,都是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偏要让她经历这样的事?
一行人浩浩荡荡返程,这次动员了两支小分队,个个持枪武装齐全,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当颜子希回到古堡时,瞧见大厅的灯还亮着,她便明白等待自己的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推开古堡的正门。
当那扇门被推开时,水晶灯的光辉恍惚着她的视线。
宋北承犹如君王般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正装未褪,夹起腿单手扶着下颚,低垂的脸庞被蒙上一层阴影。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放有几根烟蒂,其中一根刚灭不久,还飘着一缕青烟。
见她回来,宋北承终于动了一下,他抬眸,那鹰隼般的视线如同夹着刀刃,所到之处都让颜子希的身体感到疼痛。
她的身后还站着几名警卫,等候宋北承发落。
整个厅内的气氛剑拔弩张,空荡的大厅,每个角落却都被宋北承的气场侵占。
颜子希站在原地没再动,继而宋北承站起身,高大的身子仿佛抽拉着周身的空气。
“狩猎游戏,好玩吗?”
宋北承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夹杂着危险。
从他的话语里听出嘲讽之意,颜子希咬牙,“你自己认不出我,怪我咯?”
她的话无疑刺痛了宋北承的神经,他刚刚遇见过她,却没有认出她的身份,纵使了她的逃跑。
这对于宋北承来说,是耻辱。
他的咬肌绷紧,额头上的青筋在突突突地跳动。
看着她穿着的女佣服上满是污渍,原本绑在脑后的长发被剪得层次不齐,仅到脖间。
所有的一切,都让宋北承感觉不悦。
“一百三十余人,十年的口粮,换来一个出逃的新娘。呵,有趣。”
宋北承一字一顿的说着,低哑的嗓音中透着不耐烦。
从他的话语里,颜子希猜出个大概,这应该就是交易的内容。可……与她何干?
“我说了,我不答应这门婚事,不会和你结婚!”
颜子希强调,声音也因此激动起来,一双紫眸坚毅地看着他。
出乎她意料的是,宋北承侧身从旁边的警卫腰肢处抽出一把手枪。
两人间的距离正好一只手臂,他高大的身子侧身一站,将手枪上膛,枪口直指颜子希的脑门。
见状,在场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现场的空气好似凝结。
“再次提醒,决定权不在你手上。”宋北承的声音低沉,语气不容反驳。
他的身上顿时漫上撒旦的色彩,瞧见他如此狠辣的模样,颜子希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双眸因为害怕而漫上泪水。
她强忍着泪意,依旧不愿屈服。
两人僵持,宋北承的耐心已被逐渐磨完。瞧见他的手指有扣动扳机的趋势,颜子希认命的闭上眼睛。
正在这时,一抹人影快速的从侧边扑奔而来。
一个侧空翻后,一脚踢中宋北承的手。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正中上方的水晶灯,忽明忽暗中,气氛更加紧张,所有人的心都因此颤抖。
受惊的颜子希倏地睁开眼,瞧见宋北承已往后退了几步,刚刚站定身子,神色极为不悦。
宋北承突然被袭击,发愣的警卫们也都反应过来,以他们为中心绕成圈,个个都将枪口瞄准刚刚攻击他的人。
“呲……”
颜子希的面前出现一个娇|小而精干的身影,半弓着身体,对宋北承龇牙咧嘴着,丝毫不受畏惧。
那条白色的灯笼裤,让颜子希认出他的身份来,是上午在地牢里见到的那个男孩。
他赤着双脚,穿着灯笼裤和土黄|色短衫,包着白色的头巾。身体瘦骨嶙峋到触目惊心,可就是这样的他,救了她。
“呵,随从同主人一样忘恩负义。”宋北承看到他手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纱布上还沁着血迹,“既然这么想死,我满足你们。”
说完,宋北承便将手枪再一次上膛,机械的咔哒声听得颜子希胸口一紧。
她知道,和这男人玩硬的自己必输无疑,何况现在并非是她,连带着还要搭上另外一条性命。
颜子希咬牙,愤恨的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她攥紧了拳头。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从男孩的身后往前走,主动挡在他的面前,站在枪口处。
她哽咽了一口气,双眸中满是不甘心,对视着那一双犀利的眼瞳,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同意结婚。”
听到她的回答,宋北承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凝固的空气,让人觉得呼吸都是那么困难。
许久过后,宋北承提唇冷笑,收回手枪,“再有下次,陪葬的,就是村庄那一百三十余人。”
毫无情绪的说完这句,宋北承将手枪交给身边的警卫,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
站在原地的颜子希看着他离去,那背影如同恶魔,让人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