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动不动就是跳江
谢邦媛黯了黯眸子,她是嫡公主没错,但是生母早逝,贵妃当宠,儿时兄妹二人都依仗皇奶奶庇护,可惜皇奶奶也不是亲生的,是父亲的嫡母,能护住他们周全,保住嫡出的体面,却给不了他们应有的荣华富贵,就这镯子还是母后给她套上的呢。
“你若是敲了它,我定从金陵江上跳下去。”
“你说说你,我要碰你一下,你要跳江,我若带兵去打你哥哥,你要跳江,我把你谢氏的姐们分给有功的兄弟们,你要跳江,你们金陵人是不是有事没事都乐意去江里洗个澡?”
公子鸿泽这番话说得带些北方人的口音,又是委屈,还带了些痞气,全然一副小孩儿抱怨的无赖架势。
谢邦媛脸烧得慌,自己的确有事没事都爱拿跳江威胁人,她自己都不信了,恼羞成怒地扭头不说话了。
公子鸿泽见谢邦媛气起来了,不肯说话了,反倒来劲了,用修长的指节分明的大手抱住谢邦媛柔嫩的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十足的流氓相。
“你呀,若不是这张脸生得俊,就这脾气,我早把你扔出去了。”
“唉哟,前两天你是不是把甄姬那只纯白的猫剃了毛给扔出去了?甄姬气得哟,把那只白猫活活拍死了,唉,不过平日里看起来那么肥的一只猫剃了毛以后就那么点大,以前喊它肥猫还真是冤枉它了。”
谢邦媛听到这里,突然扭头,看着公子鸿泽就这么稀疏平常地讲述甄姬活活打死一只猫的事儿,难以置信地开口:“甄姬把雪兔打死了?”
“那只猫叫雪兔?谁起的名儿?给一只猫叫雪兔,那猫知道吗?”公子鸿泽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而且抓错了重点。
“我问你,甄姬是不是把雪兔打死了?”谢邦媛的眼眶有点泛红,声音也有点嘶哑,口气凶巴巴的。
公子鸿泽敛了笑意,挑了挑眉,声音不怒不喜:“你给它剃毛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这样吗?”
“想过。”谢邦媛的声音闷闷的。
“想过还是做了,因为在你心里,把甄姬气得跳脚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公子鸿泽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谢邦媛的手,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我以为甄姬很喜爱它。”
那日公子鸿泽没能待多久,就被其结发妻子罗晋夫人的侍女叫了回去。
“夫人说做了莲子羹,请公子回去吃下午茶。”
侍女是苏州人,一口吴侬软语娇娇软软的,说话时眼睛还轻飘飘地望向公子鸿泽。
“你走吧,我今天不想。”
不想什么,谢邦媛没有说,但是公子鸿泽有什么不懂的呢,他们之间,不就是那么一档子事吗?
按理来说,公子鸿泽想要谁,什么时候要都是他说了算的,当初谢邦媛宁死不从还不是绑了直接带上床的,谢邦媛说不想,那只是她的意愿,而非她跟公子鸿泽的共识。
公子鸿泽还是走了,也许是侍女的眼神太过娇媚勾人,也许是觉得今日的谢邦媛的抗拒格外真挚,总之,今天不想掰这颗强扭的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