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状元街
一路上过了官道，弃马登船，出了事宁静鸢更是处处留心。
清晨白雾未泯，水天一色江天悠远，却再没有江南寺庙里的日更钟声。
宁静鸢迎着风，衣决飘飘，风将丝带吹拂起来，恍若凌波仙子，一件披风轻轻的罩在身上，宁静鸢笑道：“夏茗你也忒小心了点。”
一回头，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母亲身子可好些了？怎么出来了。”宁静鸢急忙扶着林氏。
林氏笑了笑；“我并无大碍，倒是你，这一路沉默不语，还时常眉目紧锁。”
宁静鸢鼻子一酸，勉强带上些笑意：“哪有，母亲多虑了。”
林氏摇摇头，目光看向远处：“傻姑娘，别瞒着了，自从那日你醒来便不知思虑些什么，瞒的再好，可我是你娘，怎么看不出来？”
宁静鸢心中酸涩，手紧紧的握着林氏手，眼圈就要泛红：“无甚要紧，只是想到园子里的那几株果树结果子尝不到了。”
林氏噗嗤一笑伸手点点女儿的额头，宁静鸢嘟起嘴抱怨到道：“今年的槐花糖可大都被修烨抢走了。”
林氏笑道：“眼皮子忒浅了，京城那么些好地方，偏你念叨着几个酸果子和一罐子糖。”
宁静鸢握在宁氏手臂上的手轻微紧了紧，一抬头冷不防撞上宁氏担忧的双眸，仿若洞悉一切，宁静鸢开口：“母亲，女儿除去舍不得临安，更多的是担忧本家那么多人，我们又毫无背景真的可以相处得宜吗？”
林氏笑笑:“怎么会，那是你父亲本家啊。”
对上女儿清明的眼眸，她竟是不忍继续说下去，他们是盼望家人团聚，可在这权贵如云的地方，她内心只希望儿女健康成人，不求功名富贵。
“母亲，我们的产业大多变卖，在京城坐吃山空可不行，容女儿提前先去考察铺面吧，尚且不知道府内什么情况，我们须早做打算才是。”
宁静鸢看着林氏面上犹豫不决，知道她在担忧自己，笑着挽着林氏胳膊撒娇到道：“女儿不小了，这次修烨受伤路上不宜太快，更何况母亲作为当家主母提前前去怕是引得有心人揣测，毕竟跟着的人究竟怎么样我们还不知道。”
说着宁，静鸢眼神瞟了瞟，林氏心内大惊。
经提醒，她自然也想到这一路不同寻常之处。
林氏已知其中关键虽还是担忧宁静鸢安危到底还是架不住宁静鸢再三保证，这才允了。
看着自家女儿佼美的身影兴冲冲的前去准备登船后先进京，林氏皱起眉头，鸢儿变了，只是不知道这变化究竟对她是好是坏呢？
宁静鸢看着夏茗仿佛彻底放开，蹦蹦跳跳的打量着街道周边的事物，仿佛什么都觉得新奇，不由摇摇头：“你慢着点儿，从前也是上过街的啊。”
她说的是两人在府里偷偷溜出去看花灯。
夏茗摇头笑笑：“京城可比我们那里繁华多了，看啊，这儿吃的用的好像都比我们那里大一圈儿的样子。”
夏茗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拿着路边买来的柳树根子雕的小玩意儿，心内疑惑小姐也是第一次入京怎么就不见得好奇呢。
宁静鸢摇头笑道：“这京城皇家威严自然庄重大气，我们江南则是秀气水乡，隔着这么远，各地风物自然不同些。”
想到自己第一次入京这是这般好奇欢欣，宁静鸢倒也不怪夏茗，毕竟还是个小丫头呢。
宁静鸢摇头笑笑，却忘了自己也是个小丫头，此举在跟着的侍卫宁洛眼里不由好奇，自家小姐怎么小小年纪却像是有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夏茗虽是马上想起规矩，走在宁静鸢身后，眼神愕却还是不住地打量周遭的人情，疑惑道:“怎么到了这里小玩意儿少了，倒是不少书画贩子？”
看着周围摆着摊子出售字画的人，夏茗摇摇头道：“画的倒也挺好看的。”
宁静鸢看她一副装作鉴赏的样子笑道，“你懂什么字画了难不成？那我可得考考你那你便说说这副画的是什么？”
静鸢笑着指向最角落的一幅画。
看着夏茗皱着眉头的样子，宁静鸢不由笑出声来。
夏茗脸上一红嚷到这不就是画着一个窗户，几颗几棵树嘛！我看倒不如旁边的奔马图气磅礴，颇有意境，那牡丹花画的也是极好。
宁静鸢笑道：“这是取自‘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的意思，哪里是一个窗几棵树嘛，要我看，这幅画唯上品。”
卖画之人，见宁静鸢解说极力夸赞，到叫宁静鸢不好意思起来，也懊悔方才说这么多，便示意宁洛买下来。
卖画之人絮絮叨叨的夸赞宁静鸢有眼光。
她也不说话，这人将画放在角落分明不看好这画，这会儿到成了其最爱的珍品，看来也必不是作画之人，她也不愈不预多费口舌。
离开之时宁静鸢突然想到什么，回身对卖画之人笑道：“劳烦转告作画之人，明珠虽一时蒙尘，却不会永远黯淡无光，只愿君作长松。”
说着，示意夏洛赏二两银子给那人。
夏茗好奇的问道：“您怎么知道这人不是作画之人？”
宁静鸢看她好奇，便细细解说：“这里是朱雀大街，又叫状元街。”
“状元街，还有这样的名字!”
宁洛示意夏茗小声些却被狠狠剜了一记白眼。
这宁洛一路上事事教训她，令夏茗很不开心。
见宁静鸢停下夏茗才急忙住口。
“你方才见这条街很是繁华，却不显杂乱，且到处皆是兜售字画之人。
因为这里住的都是科考的举子，本朝第一位状元便是住在这里的店铺赶考的，这里距离科考之地并不算最近，却接连几年的状元住在这里。
时人为了沾沾喜气，赶考的士子便大多聚居此地，有的落榜的便在这里售卖字画，等待下次机会，渐渐的得了个诨名儿，叫状元街。
”夏茗面上带着希冀之色，眼神也泛着光芒津津有味地听自家姑娘解说。
两人正在说话之际，却见的不远处锣鼓敲响，一群人急匆匆的前去，险些将宁静鸢挤在一旁，夏茗才要怒斥那人，却被宁静鸢拽住袖角：“无妨，这么多路人行走，不要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