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还了
王飞燕看着秦放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楚楚，拿钱。”
姜楚楚没多说什么，二人进了屋，姜楚楚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秦放。
“拿去。”
秦放本以为姜楚楚肯定还得数落自己一顿，最终给不给都还不一定，没曾想姜楚楚竟然这么爽快。
“路上遇到人，别说你是回家！”姜楚楚叮嘱道。
按农村的规矩，上门女婿和媳妇是一个道理，三天之后才准回娘家。
秦放拿着银行卡，看了姜楚楚一眼。
“知道了。”
“天黑之前记得回来！”
秦放应了一声，出门而去。
这十万元对秦家关系重大，否则秦放也不至于为了它入赘王家，他看了看手里的卡，有些不放心。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万一这卡里没钱或者钱不够，回头姜楚楚赖账就麻烦了。
来到银行，输入姜楚楚告知的密码，余额显示卡上共有十一万八千元。
他总算放下心来，说好的十万，姜楚楚竟然给了自己小十二万，看来是误会她了。
秦放在ATM机里取了五百元出来，想着回去的路上给二老买点东西。
秦放家住云梦山脚下，离着村子还有段距离。
临近日落时分，他终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
刚进门，就看到摔碎一地的碗碟，秦为民正坐在断了背的椅子上抽烟，脚下满是烟头……
秦放看着这景象一愣。
“爸……这是怎么了？”
“那伙人又来了吗？”
秦为民抬头看了看，见来人是秦放微微一愣，站起身来。
“儿子？”
“你咋回来了”
秦放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看着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父亲：“我拿钱回来，顺便和你们说一声，今晚我就和楚楚回城里了。”
“啊？这么快就要走了？”
秦放的母亲黄燕闻言从卧室里急忙走了出来，她双目通红，眼窝深重，显然是哭了一夜。
“是啊，妈。”
秦放把姜楚楚给的银行卡递给母亲。
黄燕没有去接那卡，而是拉着秦放仔细看了看。
“儿子，王家人对你还好吗？”
“嗯，楚楚对我还挺好的。”秦放点了点头。
“这是她们家之前答应我们的10万元钱，你收好。”
黄燕闻言一愣，讷讷地接过秦放手里的卡，看了看秦为民没有说话。
“又给10万？”秦为民走上前来，不可置信地道。
“什么叫又给？”
秦放走了老半天路，早就口渴了，拿过桌上的茶壶，结果发现连个好杯子都没有，看着满地的狼藉，他不禁愤怒道：“催债那伙人真不是个东西！”
“这不关催债那伙人的事……”
黄燕有些尴尬地道：“这都是我跟你爸昨晚闹的。”
“之前欠的那10万，你出门的时候王……亲家母就已经帮我们还了。”
秦放闻言一愣。
“什么？还了？”
想起刚刚自己开口要钱，王家母女的模样，秦放顿时明白几分。
原来答应秦家的10万，王飞燕早就已经帮忙还上了。
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刚刚……
看来自己这个丈母娘还是挺够意思的。
想到这里，秦放回忆自己刚刚要钱的情形，脸上不禁一阵发烧。
说起来王家这对母女也挺不容易的。
楚楚爸走得早，王飞燕含辛茹苦独自抚养女儿长大。
孤儿寡母的在村里被人诟病是常有的事，好不容易女儿长大了、出息了，却又被村里人传说是在外面干着那种勾当。
现在自己虽然是个上门女婿，可人家待自己不薄，秦放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看看外面太阳已经逐渐西斜，秦放帮着父母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和二人告别。
儿行千里母担忧，黄燕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秦为民看着黄燕手里的卡，也是深深的自责。
“爸，以后别再赌了，拿着这点钱，和妈好好过日子吧。”
“咱们不图大富大贵，好歹把日子过成个家。”
秦为民深深叹了口气：“还赌什么呀？儿子都输给人家做上门女婿了……”
“知道就好！”黄燕抹着眼泪道。
辞别了父母，秦放朝着落日余晖的方向快步往回走。
王家大门口，秦放远远就看到姜楚楚的红色华晨宝马停在那里，王飞燕正不断地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后箱装。
一旁的姜楚楚一边帮着打下手一边无奈地道：“妈，城里什么都有。”
“这些东西我买回来给您，您又给我装回去，算是怎么回事啊？”
王飞燕也不理会姜楚楚，恨不得把家里能吃的补品全都往姜楚楚的车里塞。
“妈的身子硬朗着呢，你买的这些东西好一阵子都吃不到，再说，你也买太多了，要是放坏了多可惜！”
见秦放走上前来，王飞燕连忙笑着直起身招呼道：“乖女婿，回来啦！”
“太好了，来，妈带你认认东西。”
说着，王飞燕拉着秦放走到车后箱前。
“这袋呢，是鹿茸和雪蛤，都是干货，回头要用温水泡发了效果才好，这大袋的是人参，小袋的是灵芝……”
王飞燕絮絮叨叨的嘱咐，姜楚楚见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坐在驾驶位上开始不耐烦地频频看手机。
认完了东西，秦放找到机会见缝插针地开口小声道：“妈，之前您已经把我爸欠的……”
王飞燕没等秦放把话说完，摆了摆手打断他，旋即小心地看了看驾驶位上的姜楚楚，见她似乎无所觉，这才小声道。
“妈给你的是妈给你的，楚楚给你的是楚楚给你的。”
“你要是有心，就对楚楚好一点儿，多护着她，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真的挺不容易的……”
先有鬼谷传承，后有这无微不至的关爱，秦放内心深感愧疚。
这份恩情，值得用一辈子来还！
二人正说着话，姜楚楚那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妈，要不我也别上班了，就跟你一块儿搁家里待着好不好？”
王飞燕赶紧关了话匣子，催促秦放上车。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秦放看着后视镜里仿佛“望女石”一样的王飞燕，心里一阵感动。
“你不该这么跟老人家说话。”秦放看着姜楚楚认真地道。
“哟，怎么，这么快就代入角色啦？”
姜楚楚冷笑着道：“我和我妈的相处方式你管得着吗？”
“我……”
没等秦放再开口，姜楚楚已经打断道。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我就她这么一个妈，我对她，好着呢！”
“不信你回头看看那一车厢的东西，和我妈家那大房子。”
“想教育我？你先看看自己是什么谱再来我面前摆行吗？”
事实具在眼前，秦放一时语塞。
车子下了高速很快进入海东市，这是一座国际化程度很高的大都市，有华国摩登之都的美誉，宽阔的马路和高架，鳞次栉比、造型各异的高楼大厦，还有街上那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在向世人诠释着它的非同凡响。
城市包罗万象，霓虹光怪陆离。
秦放好像土包子进了城，禁不住东张西望。
姜楚楚看着满脸好奇的秦放，一阵鄙夷。
二人一路没怎么说话，起初秦放也想找姜楚楚聊聊天，但是一开口全是问这问那，姜楚楚很快就失去了耐性，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终于，车子开进了一处位于海边的高档小区。
二人下车，秦放老老实实地去车尾箱搬东西，姜楚楚则站在一旁指挥。
正忙活，角落里的一辆奔驰GLC下来一个青年男子，快步向二人走了过来。
秦放自得鬼谷传承后，感官较常人灵敏百倍不止，有人靠近，立生警觉，停止了动作。
“楚楚，你可算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天一夜了！”
青年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银灰色阿玛尼西服，身材高大，中规中矩的面容眼窝有些深，一袭黑眼圈萦绕在旁，乍一看去不难发现是夜生活极其丰富的人。
姜楚楚转过脸，看清来人面容微微一愣。
“林慕贤？”
“你等我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别总是缠着我。”
林慕贤快步走近，不由分说地便想要去拉姜楚楚的手，姜楚楚下意识地闪躲。
“楚楚，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别……”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到姜楚楚时，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斜里伸了过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紧接着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