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抽一千毫升血
童鸢看着沈知微一瘸一拐抱着沈书煜,艰难前行离开的背影,紧紧的捂住还没显怀的小腹,眼神瞬间就变得毒辣起来。
还好这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顾森尧的,不然……她一定要让沈知微的孩子跟着陪葬!
一到急症室的门口,沈知微就好像用光身体所有的力气,瘫倒在了急症室的门口,眼眶的泪水也像是关不紧的水龙头似的,不停的流着。
沈知微裤子被血水浸湿,身上好像已经疼得麻木了没有知觉了。
有护士看到沈知微身上的血,吓了一跳,连忙就上前来:“小姐,您着看着伤的也不轻啊,我推你去医生那吧!”
说着护士就找着轮椅过来。
沈知微想要让她别忙自己的事情,但是此时的她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护士推着车过来,“您慢点,我扶您坐上来。”
沈知微浑身都沾满了血,分不清是煜煜的还是自己的,但是脸上却惨白的没有一点的血色。
她摇着头:“我没事,不用了,我要在这里等我孩子出来。”
“你孩子在手术室里动手术,要一段时间呢,你先去检查一下哪里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急症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只见医生神情很是焦急的看着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沈知微。
“你是孩子的家属吧?”
“嗯,是的,我家煜煜怎么样了?”
沈知微拖着残痛的身躯,走到医生的面前,语气里满是不安和恐惧。
“孩子本来就白血病,现在大出血!我们医院血库的血就在不久前刚被调到另外一个医院去了,现在需要从别的医院调的话,恐怕时间有点来不及了,你的血型和你孩子一样吗?”
医生说着,沈知微的身体好像支撑不住了似的,摇晃了几下。
“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不然我先叫人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医生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担心的说着。
沈知微眼神坚韧的摇了摇脑袋,“我o型血,但是我……我现在患有骨癌……”
听到沈知微也患癌症的时候,在场的医生都愣了住了。
“我的血可以给我孩子用吗?如果没有问题,就抽我的吧。”
沈知微眼眶猩红,抓着医生的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如果自己的这一条命能救得了煜煜,沈知微宁愿死的是自己。
她不过是贱命一条而已,可是煜煜……煜煜还这么小……这么可爱开朗……
“你的血液对你孩子影响倒是不大,但是你……孩子这次需要至少一千毫升的血,你这一抽,你的身体恐怕会受不住啊……”
“只要不会影响到孩子,就抽我的吧,孩子等不及了。”
沈知微好像忽然看到了希望,眼睛突然就亮了,抓着医生的手更紧了些,语气十分急切。
“林医生,可是她自己好像也受了伤。”刚才那护士,满眼担忧的看着被血水浸湿的沈知微的裤腿。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这不是我的血!孩子要紧,孩子等不及了。”沈知微不想煜煜在那冰凉的手术台上呆太久,他那么小小的一只……
“这……不然还是先去看看你的伤口吧。”医生也不敢乱来,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可担不起责任 。
听到医生让自己去检查,沈知微急了,“我真的没事,孩子就是我自己抱过来的,你不是说孩子需要血吗?就用我的吧,孩子还那么小,不能在手术台上躺太久,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自己负责,不用你们负责。”
天底下哪里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啊,沈知微不能把最好的给煜煜,但她一定要力所能及的把自己所有能给的都给到他。
当沈知微躺在离煜煜不远的另一张病床上,隔空输着血,看着他苍白无色的小脸,她的心里也好像得到了一丝的安稳。
“煜煜,妈妈一直在陪着你,你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可以,她想将自己的命都给他。
恍惚间听到不远处两医助在那小声聊到,“这孩子也是可怜,血库里本来还有一份够他用的血型的,但是那边就差不多时间一起从过来的那个女的的男人有钱有势,就给他老婆用了,血包我都拿到了。”
“嘘,别说了……”
沈知微听到,宛如一阵天雷正击中她。
她瘦弱不堪的身体,都禁不住颤栗起来,眼眶也迅速的红了一圈,眼前的画面被泪水模糊。
那女人应该是童鸢吧,她不相信顾森尧不知道那血包是要给煜煜用的。
但是他为了救童鸢,不惜放弃煜煜的命。
她扭头望着煜煜,脑海中不禁想起他晕倒前画的那幅画,眼眶的泪再也不受控制的顺着眼睑滑落。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宁愿救别人也不救他……
沈知微不敢深想,想的越多,就越觉得这个顾森尧是那样的残忍冷漠。
输完血,煜煜还有接下来的手术要做,沈知微先被送了出来。
医护人员刚出去,就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她此时的思绪都有些虚了,她强撑着意识,扭头看去。
还没看清楚来人,脖子一把被掐住。
“沈知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敢开车撞鸢儿!居然还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你是想要一尸两命吗!”
沈知微无法呼吸,被这么一掐,她整张脸比之前还要惨白,身上都已经没有多少血的人,脸又怎么能红的起来。
她连挣扎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艰难的一字一字的解释,嗓音小的让人都听不出她在说话,“不……我……没……”
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顾森尧一把松开手,沈知微身体像是被折翼的蝴蝶一般,倒在了地上。
“我没有撞她,是她突然开车出来,是她要陷害我,然后耽误我救煜煜。”
沈知微声音非常虚弱。
顾森尧看着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宛如一张白纸,好像随时都会在自己眼前变得透明似的,他的眉头就几不可察的微微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