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相
第二章
真相
根据电话中得到的消息，杨修来到生意非常火爆的和平饭店，各种点菜声充斥在其中，吵得人耳膜发嗡。
杨修穿过大厅后，来到饭店的后院。
地面上污水横流，散发着恶臭味，偶尔还能看到拳头大小的耗子在犹如小山似的碗碟中横行。
有名身材娇小的小女孩背对杨修，将菜碟和饭碗用心擦拭干净，用力抱着旁边的碗碟，小心翼翼挪动脚步。
此刻，杨修终于看清楚小女孩的脸庞，才三四岁的模样，但稚嫩的眼底有着不符合年龄段的成熟。
在她的身躯上穿着不合身的格子衣服，上面沾满残羹剩饭，发黄的脸庞显然是营养不良。
在成年人看来毫不费力便能搬动的碗碟，在小女孩眼中犹如千斤，那双纤细的手臂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虽然是首次见面，但杨修却感到一股难言的温馨感。
杨修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杨雯雯！
“叔叔，麻烦让一让。”犹如银铃般的悦耳声将杨修给唤醒。
向来是命令别人的杨修，面对杨雯雯的请求时，身躯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还显得有几分拘束。
杨雯雯咬着牙，端着手中的盘子，小步挪动着步伐，但突然有只耗子从旁边窜出来，吓得她的身躯踉跄。
因为突然的慌乱，手中的盘子纷纷歪倒。
等到杨雯雯回过神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盘子纷纷跌落。
杨修眼疾手快，伸手将杨雯雯拉了过来，避免被洒落的碗碟给砸中。
突然的碎裂声，吸引来一名大腹便便的西装中年人。
看到走来的中年人，杨雯雯挣脱开来，赶忙从破碎的碗碟中挑出还完整的碗碟，由于慌乱，手掌都被划破。
“干什么吃的，干个杂活都干不好的！”
中年人一脸凶相。
“经理，我用今天的工资赔，你千万不要赶我走，我可以干很多活，不怕脏也不怕累。”杨雯雯赶忙解释。
“你摔碎的碗碟最少都有二三十个，最起码需要五百，就你那点工资，把你卖了都不够！”
中年人犹如拎小鸡似的将杨雯雯给拎起，瞪大眼睛，仿若随时都要动手打人。
“经理，我一个碗是一毛钱，我每天可以刷五百个，十天就能还完。”杨雯雯的眼睛通红，但也不敢挣扎。
“我们饭店一天要求是刷一千个碗，你每天只能刷五百个，达不到考核，一个最多给你五分钱。”中年根本没有丝毫怜悯。
“你上次说每天要求是刷够四百个就行……如果达到五百个，还奖励十元钱。”杨雯雯紧张的说道。
“你现在还敢顶嘴？！”
面对骂骂咧咧，抬手想打人的中年人，杨雯雯咬着嘴唇，不敢反驳。
她知道自己得了重病，还知道自己母亲每天都在偷偷的以泪洗面。
那是因为治她的病，需要很多很多钱。
所以，她偷偷跑出来，找过很多的地方想要打杂，但只有这家饭店愿意给她活干。
这个工作对她而言，太重要了。
杨雯雯仿若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做好挨打的准备。
旁边的杨修默不作声，直至看到中年人的手掌落下，他伸手挽住杨雯雯的腰肢，一把拉过来。
面对神色错愕的中年人，杨修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甩去。
巨大的力道，将中年人的身躯给甩的转了几圈，牙齿紧接着崩掉数颗，吐出一口鲜血。
中年人愣住半天才回过神。
身为饭店的经理，平时只有他用暴力对待别人，自己被打，这可是头一遭。
“你敢……”
话还没说完，杨修一巴掌再度甩来。
被杨修搂进怀中的杨雯雯，捂住嘴巴，眼底有着不忍之色。
正因为看到杨雯雯眼底的不忍，杨修方才刻意控制力量，但力道依旧强横。
手掌甩下后，中年人的大脑都出现短暂空白。
回过神来后，他的脖子有些机械的转动，眼睛都有些发红。
“你……”
杨修再度抬手，巴掌狠狠甩去。
三巴掌下去，中年人不敢再多说，用畏惧的目光看着杨修。
恶人需要恶人治。
在中年人的心中，杨修是比自己还恶的恶人。
殊不知，杨修已经极力忍耐内心的怒气。
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他如此欺负，杨修甚至都想要直接将他的脖子给扭断。
不过自己的女儿在他的身边，杨修可不想在女儿的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滚！”
中年人如遭大赦，抬头间还看到杨修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若不蕴含丝毫感情。
他赶紧移动着不受控制而颤抖的身躯，连滚带爬的离开这里。
等到中年人离开，杨修低头看着一副腼腆和担忧模样的杨雯雯。
前一刻脸色冷厉的杨修，如今在面对杨雯雯的时候，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合适。
“你是爸爸？”杨雯雯用明亮的眼睛盯着杨修，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杨修愣住，嘴巴张开数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爸爸，但……你给我一种非常亲的感觉。”杨雯雯说道。
看着杨雯雯纯真的眼眸，杨修的心底顿时感到哑然。
尤其想到自己的女儿才三岁，就要在饭店内做杂活，受到委屈也不敢吱声，他一把搂过杨雯雯。
“我是爸爸。”杨修说道。
出乎意料的，杨雯雯的情绪竟非常平静。
“我就说妈妈没有骗我，妈妈说过，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妈妈给雯雯说过，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每天都给雯雯夸爸爸呢。”
面对雯雯的兴奋，杨修的情绪有些落寞。
他已经离开三年，如今刚刚归来，不想要让雯雯再知道陈玉要改嫁的事情。
“可是雯雯没用，雯雯得了重病，妈妈说能够救我的，只有许家的神医。”
“妈妈哭着对我说，她对不起爸爸，不过她希望爸爸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雯雯。”
“所以，妈妈说她愿意当这个坏人，哪怕爸爸会痛恨她一辈子……”
听到杨雯雯的解释，杨修愣在原地。
“你是说，妈妈之所以嫁给其他人，是为了让我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雯雯？”
雯雯点头。
杨修显得沉默，眼底浮现浓郁的愧疚。
甚至，心口都剧烈的抽搐和疼痛。
他知道。
自己误会了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