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白小初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过来的。
她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
然后,她看到了床边,坐着一个俊美邪魅的年轻男人。
这张脸,她早上才刚刚看过,瞬间,白小初脸色发白,失声道:“你,你,你怎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士严将她这副惊惧交加的模样尽收眼底。
呃,不错,这只柿子,不仅甜,而且真的是软。
“我在路上将你捡回来的。另外,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一个人偷偷跑了,江太太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昨晚,可是你霸王硬上弓,污了我的清白。”陆士严凑近白小初,挨着她的耳垂,故意暧昧地说道。
然而,江太太三个字,却如同一柄利刃,将白小初的心口刺得生痛。
她难堪而晦涩道:“我不是江太太,别叫我江太太。”
她说罢,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衣衫整齐,没有任何皱褶。
她从床上起来,道:“谢谢你救了我,昨晚的事情很抱歉——”
“等等——”陆士严打断了她的话。
他也从床边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很高,走在白小初的身边,有一种威严而肃冷的压迫感。
“白小初,今天二十五岁,十岁进入江家,十三岁的时候因为母亲救主死亡,被许给江书翰当未婚妻,两年前跟江书翰成婚——”
她每说一句,白小初就感觉是自己的衣裳被人剥开了一层。
最后,她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皮都被剥掉了,毫无遮掩和保护层地站在他的跟前。
而他的目光,冷漠,审视,又饶有兴致,甚至带着一丝讥笑。
她早就知道,她这个飞上枝头的麻雀,本就是整个A市的笑话。
“你说够了吗?就算昨晚是我强迫了你,但是你一个大男人,打晕我轻而易举,何必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派人调查我!”白小初痛斥道。
陆士严面无波澜,眼底甚至还溢起了一丝轻轻的笑意。
他并没有因为白小初的痛斥而闭嘴,反而继续道:“众所周知,你丈夫江书翰喜欢的人叫安梨,是他的大学女友,你们结婚的时候,安梨以死相逼,成为了植物人。”
白小初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紧紧咬着唇瓣,已然有几分摇摇欲坠的模样。
“安梨自你们婚后就失去了消息,却原来是被你丈夫养在了家中,而你,作为保姆,伺候了安梨整整两年,她今日醒了过来,并且还成功算计了你,让你中药,跟我发生了关系,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还是得逞了,你的丈夫不相信你,并且跟你离婚,将你赶出了家门。我说得对吗?”陆士严的声音醇厚而清越,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然而,他说得一个字都没有错。
甚至,他说得远比真相更委婉。
若是他知道自己在江书翰的眼里,不过是个免费的保姆,就连领的结婚证都是假的,他会不会哈哈大笑?
太好笑了。就连白小初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的愚蠢汗颜。
她怎么会自甘作贱到这个地步。
为了一个眼里完全没有你她的男人,蹉跎了整整的十二年年华。
见她脸色惨白,并没有反驳,陆士严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忽然走近白小初,对上了她绝望而黯淡的眸光。
“而且你没有任何亲人,所以你现在无处可去对不对?”
白小初微微回过神来,看向了男人眼底清醒而冷沉的眸色,哑声道:“所以呢,你想要干什么?”
难道就以为昨晚非有意的举动,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人尽可夫的男人。
又加上自己飘零的身世,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当他的情人,或者是床伴?
陆士严坐了下来,不紧不慢道:“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士严。是A市陆家的继承人,近两日才回国的,所以说,李小姐,你真的幸运。”
A市陆家,白小初略有耳闻,纵然不清楚具体,也知道是有钱有势的家族,比江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这么有权有势的男人,玩弄自己于股掌之中,不是更容易吗?
她这叫什么?才出狼窝,又进虎穴?
“陆先生,昨晚的事情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我该走了。”白小初咬了咬干涩的唇瓣,哑声打断了他的话。
陆士严轻巧而自然地拦住了她。
他眸色如墨,眼神专注而灼热地盯着白小初死气沉沉的脸。
这个模样,跟昨晚那个撒泼打滚,卖萌撒娇,软语求饶的人,还真是判若两人。
若不是经历了昨晚,他断然想不到,她温婉柔顺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生动而火辣的一面。
“若是我让你做陆太太呢?”他一字一顿开口道。
他的声音明明轻而柔,可是落在白小初的耳里,却是如雷贯耳。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看了陆士严半响后,她不怒反笑,自嘲道:“陆先生,我声名狼藉,实在不配做你的太太,你这样的家境才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已经很惨了,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消遣我了?”
陆士严神色严肃,轻蹙俊眉:“我是说认真的,我正巧需要一个声名狼藉的太太,你这样的,最好不过了。只要你不碍我的事,看在咱们昨晚春风一度的份上,我可以收留你,并且让你有足够的时间缓过来。”
白小初正要拒绝,陆士严却又轻声道:“我不仅调查了你,我还调查了那个安梨,调查了江书翰的私人医生,你觉得以安梨的手腕,她会放过你吗?你能招架得住吗?”
这话一出,白小初瞬间回想到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几个男人,还有私人医生的话。
他居然说自己有抑郁症等心理疾病——
所以安梨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如果江家不同易自己跟江书翰离婚,她会将自己弄到精神病院去?
细思极恐,白小初的脊背瞬间汗毛竖立。
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白小初重重舒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回过神来,她抬起眼,哑声道:“那你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