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穷人的味道，永远洗不掉
“明骏，真是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心枚温柔地回望着姜明骏。
明骏停顿许久，低着头说：“心枚，今天不是时候。你先回去吧。”
心枚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明骏，你是说我？”
孟心枚没有想到明骏竟然让自己离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你没听到明骏哥的话吗，请你离开。”诗琪走到孟心枚身边，低声压迫着她。
孟心枚随即带上自然的笑容转头望向许婉和姜国山。
“姜总，婉姨，我晚上还要赶飞机，就不久留了。恭喜明骏订婚，你们注意身体哈。”
“心枚……真是的，怎么才来就要走啦。”婉姨遗憾地留了一句，姜国山按住婉姨并没说话。
“那我走了。”明骏的眼神里满是不舍与难过，孟心枚转头离开。
明骏走上前拉住晨曦，两人离开宴会厅。
砰。
明骏的拳头擦过晨曦的眼睛，打在晨曦身后的墙壁上。
露天的走廊里，秋风让晨曦微微打颤。
晨曦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害怕，但心脏却不听话地高速跳动着。
“你以为你是谁？”明骏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说错什么了。”晨曦故作冷静。
“我答应娶你，是因为集团的利益，爸爸的要求！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晨曦冷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今天是我的订婚宴，我让未婚夫留在我身边有错吗？”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做好你女儿的角色，其他的，别指望！”
“如果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该是你的都会给你，但麻烦你不要再越界！”姜明骏对着晨曦怒吼，晨曦胸脯起起伏伏紧张不已，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这个发了疯的男人对峙着。
“我大概是疯了，竟然会与你这种人订婚！”晨曦推开明骏的手臂，走向走廊的另一个方向。
“站住！”
“你还要怎样?”
“脱衣服。”
“……”
晨曦不可思议地看着姜明骏，瞪大了眼睛。
“姜明骏你疯了吗？”
“你身上的衣服，马上脱下来！”
风不合时宜的猛刮，晨曦的手慢慢地移到拉链的位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是疯了，我竟然没有阻拦你穿上这件衣服。”明骏恢复平静，冷酷地盯着晨曦。
“姜明骏，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最垃圾的人，我早晚要让你后悔！”晨曦将脱下的衣服扔到姜明骏的怀里。眼泪不止地流。
“请你记住现在你说的话，千万不要食言！”明骏冷冷地看着晨曦。“现在你可以滚了。”
明骏说完无情地离开，将衣服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记住，你身上穷人的味道，永远洗不掉。”
晨曦抱住颤抖的自己，慢慢蹲下。
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给自己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诗琪走出来，看到了晨曦。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你……你的衣服呢！”
她将自己的小披肩脱下来给晨曦披上。虽然只是一件轻薄的外套，却让晨曦感到异常的温暖。
“诗琪……谢……”
还没说完谢谢二字，晨曦便晕了过去。
诗琪的房间里，晨曦渐渐苏醒。
“嫂子，你可醒了。你发烧了。”
诗琪在身边关切地看着她。
晨曦因为忙于订婚宴本就很少休息，刚刚冷风一吹，加重了病情。
“哦，我没事。”晨曦挣扎坐起身来。“诗琪，我问你件事儿。姜明骏和孟心枚……他们……”
诗琪停顿片刻，开口说起他们的故事：“嫂子，不瞒你说，明骏哥和心枚是青梅竹马，都是孤儿，但明骏哥小时候聪明可爱很快就被收养进了姜家，姨夫和婉姨就不让他们联络了。孟心枚就铆足了劲儿一定要成为配得上明骏哥的人，学美术，做设计，后来留学海外成了名。回国之后……两人就又联系了起来。”
“那，他们为什么没走到一起？”
“三年前姜氏集团根本不像现在这么壮大，明骏哥也是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大股东都虎视眈眈，危机四伏的。而心枚不求回报，在众多国际公司和品牌的邀约中，选择了姜氏集团，凭借着自己的才能和人脉，帮姜明骏打通了很多关系。虽然姨夫对外说是明骏哥的功劳，但实际上心枚才是大功臣。只是……因为她的命数，姨夫并不喜欢她。”
“命数？”
“嗯，姨夫有一个合作多年的大师，也正是他为他们选择了明骏哥，可以帮助姨夫登顶巅峰，家财万贯。当时所有的孩子的八字都被拿来比较，明骏哥和心枚是一个孤儿院的小伙伴，他们自然也算过心枚的命运。不过似乎并没有明骏哥的好，当然就……不了了之了。”
晨曦苦笑，原来人的命运被一位大师就这样改写了。
“不过现在明骏哥的成功也算某种方面应验了大师的话，他们自然更加深信不疑。最近大师告诉他们，你的命格注定会让姜氏度过难关，明骏哥必须娶你。所以他心里觉得亏欠心枚很多吧。”
原来孟心枚与姜明骏有这么多的羁绊，而晨曦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我想出去走走。”
“现在？你还没退烧呢，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我就去海边走走。很快回来。”
姜家庄园离后海很近，走出去几步便是。海风吹拂下，晨曦似乎清醒了许多。可眼前的清醒似乎无法让他想清楚未来的人生。自己这卑微的爱能否看到希望，晨曦无法确定。这双明明晚上还被牵着的手，如今却寒冷无比。
“——嘎——。”
“小心！！！”
随着急刹的刺耳声，晨曦倒在一辆车前。
隐约中，晨曦似乎听到有人呼唤，可意识模糊，最终晕了过去。
当晨曦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在医院里，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外套。
晨曦觉得头痛欲裂，却踉跄下了床，准备离开。
“你去哪里？！”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你好些了吗？头还好吗？”
晨曦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对方的脸渐渐变得清晰。在急诊室的白炽灯光下，瘦高的身材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头发卷卷，戴着眼镜，帅气斯文，神情温柔，让人安心。
“是你送我来的医院吗？”晨曦虚弱地问道。
对方赶忙解释：“是的，你突然出现我来不及刹车……刚刚医生说你有些发烧，好在没有大碍。手臂有些刮伤，已经帮你包扎好了。如果你需要，可以留下来多做些检查。”
“不用了，我准备走了。”晨曦边说，边将手臂上的纱布拆下来，触目惊心的伤痕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