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长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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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国宫墨九年,月圆之夜,皇宫里一片喜庆祥和,红彤彤的宫灯不知挂了多久,映得素来冷冰冰的宫里,火烧般也聚了些暖意。
宫人们进进出出,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未央长公主的生辰宴,金碗玉盘,翠珠赤丸,绫罗绸缎,无不彰显了皇家的贵气。
明月宫的正殿里,南门国当今的皇帝宫墨和皇后南韶娇正坐于上位,两边分别端坐着太皇太后和王太后。
再下面分别坐着皇帝的两位皇姐,乐正公主和乐怀公主。自然,未央长公主的母亲贵妃钟离央央也坐在席间,此时她脸上带着红润的喜光,在这大殿之上泽泽生辉引人眼目。
五岁的未央长公主正在她的怀里笑开了眉眼,嘤嘤嘤地把小头往母亲怀里蹭来蹭去,皇椅上,皇帝温柔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只落在自己钟爱的贵妃钟离央央和未央长公主的身上。
皇帝看着长公主可爱的笑脸,不禁眉开眼笑,龙颜大悦,开口说道:“贵妃,长公主越来越讨人欢喜,你带她近前来,让太皇太后仔细看看,像不像朕年幼的时候?”
他的话里,分明带着有几丝得意,大有炫耀自己的娃随了自己才这样惹人喜爱的意思。
说着,皇帝的眼睛瞥向坐在旁边脸色并不太好看的皇后,又补充了一句,“也让皇后看看。”
就见皇后刚刚阴沉的脸如今更是铁青得要命。
要说太皇太后盼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让皇后南韶娇能生下个一儿半女,可南韶娇的肚子就是不争气,怎么也大不起来。
这下倒好,钟离央央不但先生了,还生了俩,这让太皇太后对南韶娇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
钟离央央听到皇帝的话,微微颔首,嫣然浅笑。
“诺。”
钟离央央牵着未央的手,走到了太皇太后身前:“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看着未央长公主可爱的小模样,心里自也是一阵欣喜。眼神似有似无的看了皇后南韶娇一眼,心里甚是觉得有几分可惜,这样可爱的孩子,怎么就不是南韶娇肚子里出来的?
太皇太后这一眼,不过是转瞬之间,可却被那头的王太后给看在了眼里。
王皇后的心中很明白,太皇太后她这还是希望南韶娇能够怀上皇上的孩子。只可惜啊,太皇太后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她南韶娇怎么会怀上皇帝的孩子,怎么能怀上皇帝的孩子?
“给曾祖母请安。”未央十分乖巧,学着母亲的模样也赶紧跪了下来给太皇太后行礼,声音软软的,甜甜的,还带着些小奶音。
太皇太后看到未央那可爱的笑脸,清澈乌黑的眼眸子,心中的高兴又增添了几分欣喜。
“未央真是个懂礼有节的好孩子,快过来让曾祖母抱抱。”
未央迈着她的小脚丫,一步一步地向太皇太后走去,小身子走得不稳,有些摇摇晃晃,那小身影更是惹人怜爱。
皇帝向来就对未央这个得之不易的长女疼爱非常,如今看到太皇太后这般喜欢未央,他的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欢喜。
太皇太后抱着未央,此时的钟离央央已经自觉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接过了乳母怀里的甘泉公主。
太皇太后看着未央温声细语的问道:
“未央,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最想要什么礼物,曾祖母送给你。”
“未央什么都不想要。”
未央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在大殿上一直转个不停,最后落在坐在一边的轩辕昶身上,小脸上露出着急的神情,心里急着要与轩辕昶出去玩耍。
皇帝宫墨看见未央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心中便明白,未央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对大殿上的是是非非全不在意,只想着要与同龄人一同玩耍。于是,他便开口对着太皇太后说道:
“皇祖母,你抱未央也有些久了,让她下来和昶儿去玩吧,可别累坏了您的身子。”
太皇太后的年龄确实大了,虽然没有抱未央很久,但也感觉到有些乏,听到宫墨的话后,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对未央说:“未央,去找你表哥玩吧。”
太皇太后小心的把未央放到地上,细心的嘱咐道:“小心点。”
虽然未央现在恨不能变成箭,赶紧飞到轩辕昶身边,跟他出去玩耍,但是她却记得母后对她的叮嘱,于是很有礼貌的向太皇太后行礼。
“谢谢曾祖母。未央告退了。”
太皇太后和蔼的点了点头:“去吧!”
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离开了的未央,有羡慕嫉妒的,有慈祥的,也有痛恨的,嫉妒的……
王太后看到所有的孩子也都出去了,她看了一眼钟离央央怀里的孩子,对着皇后南韶娇有些讽刺的说道:
“皇后,未央长公主如此可爱,你何时也给皇上生个一儿半女?”
南韶娇心下一颤,明知这生育之事是自己的痛处,王太后还当着这么些人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明着打自己的脸,让自己下不来台吗?
“母后,臣妾也想为陛下生育凤女龙子,这是臣妾的心愿,臣妾吃斋念佛都盼了十多年了,可仍未能有所生养。臣妾心思这生育之事,也不是想着盼着就能有的,这还得看上天何时能恩赐给臣妾。”
虽然南韶娇的心中早已百般的气愤,一肚子的委屈倒不出来,可是她却不能把这些表现在脸上。现在皇上和太皇太后都在这里,自己要真的是把持不住,露出半点愤恨来,恐怕今后这后宫中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王太后又看了一眼钟离央央,话里有话地说:
“哀家算来,皇后在陛下身边也有十余年了吧!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皇后这十年都没怀上一个,钟离贵妃一来,这七年都生了两个。”
十余年没有孩子,南韶娇心里自然也是十分委屈,可怀不上孩子,又怎能怪自己一个人,但纵是心里有再多的不快,她此时也只有忍着的份儿,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生的都是女儿,又有何用。”
虽然这声音极小,极轻,殿里人多又杂,或许别人听不到,可南韶娇身边坐着的皇帝宫墨可是听的真切。
还不等王太后说话,宫墨便先开了口,似是无意却又是有意的说:“那也比皇后没给朕膝下留一儿半女的好。”
南韶娇被宫墨这么一说,知道自己触怒了龙威,赶紧告罪,心里的怒气也只能生生咽下肚子,坐在一边不再敢说话,可早把脸憋得发青,胸口发闷,这口气吊在胸口上是怎么也咽不下。
看着皇上和皇后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这殿里的气氛,也顿时凝重了起来。太皇太后坐在一边,就是有心想要劝说,但实事却是如此,实在是无从下口。
倒是一直都没说话的乐正公主,为了缓和气氛,此时开口向宫墨问道:“陛下,未央长公主如此乖巧伶俐,不若待她长大了,到时候嫁给我家商儿如何?”
一旁的乐怀公主听了乐正公主这么说,心里多少也有些急了。
谁都知道未央长公主向来深得陛下的喜欢,一出生就被宫墨破格封为长公主。这长公主的头衔,可是乐正公主与乐怀公主等了一辈子都没有福气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