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由市场卖蘑菇
“啊！”
丁梅吓坏了，手电都扔出多远。
刚要大喊救命，曹二蛋叫了一声“嫂子”她才听出来是熟人。
埋怨道：“二蛋，这黑灯瞎火你站路中间干嘛！”
曹二蛋一脸傻笑。
平时对这个嫂子就很有好感，她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不说看不起自己的人。
“我要去镇子里卖蘑菇，你这么早干嘛去？”
“我摘了一些黄瓜，去镇子里早市儿卖。”
丁梅看看曹二蛋手里看拎着口袋，再看看左右没有人，就说：“你把口袋放在我车后座上，我帮你驮着吧。”
“嫂子你真是好人！”
曹二蛋把自己的蘑菇口袋扔在黄瓜筐上边，用车上绳子拢好了，推过车子：“我来推。”
两个人肩并肩走路，丁梅用手里的手电照着路。
曹二蛋侧脸看看，丁梅的长得有些弱，不过身材不错。
“嫂子，这么走多慢呀，要不你坐在前边横梁上，我带着你骑着走。”
“这，不太好吧？”
丁梅又开始左看右看的，生怕有人见到他俩一样。
曹二蛋笑道：“怕什么，又没有人看见，别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丁梅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谁怕了！”
说着，一扭身子，坐在了横梁上。
“走起！”
曹二蛋脚用力一蹬，车子就走了起来。
两个人加上黄瓜和蘑菇，压得自行车“吱吱”响，不过曹二蛋蹬起来依旧很轻松。
这段通往青山镇的路并不平整，再往前走就是上坡路了。
这个大陡坡很长，丁梅每次骑到这里都要下来推着走上去。
但是今天曹二蛋很轻松的就上了陡坡。
他身子前倾，两块结实胸大肌散发着男子汉的气息。
在丁梅的印象里，曹二蛋就是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一样，想不到一晃几年过去，就已经出落成这么一个英俊、健硕的大小伙子了。
车子上坡又下坡，然后再走一段就快到镇子里了。
丁梅扭了一下腰：“二蛋，放我下来走吧，前边人多了，别骑着走了。”
曹二蛋知道丁梅这是害怕遇上熟人，到时候传出闲话就不好了。
进了镇上自由市场的时候，天都发亮了。
早起卖菜的人已经开始逛市场了。
找了一个空地儿，丁梅把黄瓜筐搬下来，放在地上，又把一杆秤拿出来摆好。
曹二蛋就把自己的松口蘑倒出来，丝袋子铺在地上，然后松口蘑摆放在上边。
丁梅一看这些蘑菇，也不由吃惊：“二蛋你这些蘑菇是从哪采来的呀，成色这么好？上次我跟翠花俩人用了三天时间才凑了五六斤来卖，你有这么多，一定能卖不少钱。”
曹二蛋乐道：“借你吉言，如果都卖没了，你喜欢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真的呀？我喜欢镇子上的香酥脆皮鸭，你能舍得买么？”
“不算事儿。”
这俩人说笑几句，就开始卖货了。
曹二蛋蹲在蘑菇摊子跟前，就等着人来打听。
不过市场上人来人往的，都不怎么注意曹二蛋的这个小摊子。
即便是看见了，这些居家过日子家庭主妇也嫌贵不买。
过了好一阵子，人家丁梅的黄瓜都买了十几斤了，曹二蛋这边还没有人问呢。
后来来了几个打听价的，曹二蛋就要55块钱一斤。
这要比平常市场价要低十多块钱。
但是问价的问完以后还是不买就走了。
难道这些人不识货，拿着这种野生的松口蘑和普通蘑菇相比较？
丁梅忙过了一阵子，闲下来的时候看看曹二蛋。
见他蹲在一边玩土坷垃呢，就笑道：“二蛋，你这么卖货可不行，你得吆喝才行，商品你得推销。”
曹二蛋笑道：“我以前采山货都是直接卖给收购点了，没蹲过市场。”
“我来！”
别看丁梅平时看着挺文静的，卖起货来还挺泼辣。
站在蘑菇摊子前边就开始帮着曹二蛋吆喝。
声音清脆悦耳，传得老远：“大家快来看看，上等的野生松口蘑，货好价格低，别人六十七十，我们是自己采来的，只卖五十五，没有化肥没有激素，过去这一阵子就送收购站了，到了那里马上涨价了！”
曹二蛋看着这个小嫂子一个劲儿想乐，别说，她还真的帮自己卖力气。
一会功夫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看看地上的蘑菇，略显惊讶：“这蘑菇品相不错呀，在哪采的呀？”
这人是个二道贩子，平时什么蘑菇都收，但是这么多好品质的松口蘑还是第一次见。
平时卖黄蘑榛蘑的人不少，卖松口蘑的可不多，何况是真么多，这么纯正的蘑菇，实属罕见。
丁梅笑道：“大叔，你要买多少都行，告诉你在哪采的你也不能去，都是深山老林的。”
丁梅经常来市场，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个买主，不是乱打听的主儿，就和他攀谈起来。
这人果然开始讨价还价，曹二蛋也不吭声，把杀价的权利就交给丁梅了。
这个男人出价四十，丁梅说什么都不答应，最后加价加到四十五。
丁梅看了看曹二蛋，这个人是全都包了，属于大主顾，虽然价格低点，但是一次拿走也省了事儿了。
曹二蛋对着丁梅点头：“嫂子你说了算。”
“好，那就亏点，卖了！”
丁梅用她卖黄瓜的秤称了一下松口蘑，一共是二十六斤三两。
大叔要抹去零头，算二十五斤，丁梅说什么都不答应，说算好账再给他抹零钱。
按着手机计算器一算，一千一百八十三块五。
抹去三块五的零头，收了他一千一百八十。
曹二蛋拿过钱，乐得数了又数，对丁梅说：“走，嫂子，我请你下馆子，喜欢吃啥你就点啥！”
丁梅乐着摇头：“不用了，我这里还有不少黄瓜没有卖完呢。”
曹二蛋忽然想起刚才丁梅说得脆皮鸭，就说：“那我去给你们买一只香酥脆皮鸭吧，拿回家去吃。”
丁梅一个劲儿的推辞，但是曹二蛋拿着钱就跑了要去镇子里的商业街买脆皮鸭。
镇子里有一条商业街，里边全都是店铺，吃的穿得用的，应有尽有。
买烤鸭的就有好几家，其中一家叫做香再来的烤鸭店，做的尤其出色。
曹二蛋就到他家的门口排队，等着卖新出炉的烤鸭。
一旁有一家买烤鸭的老板娘是牛头村出来的，认识曹二蛋，招手说：“二蛋，要卖烤鸭呀，来，婶子这里有便宜的。”
曹二蛋看看她案板上的几只烤鸭，也不知放了多久了，表皮都干巴了，和人家香再来的没法比。
曹二蛋摇摇头：“不了婶子，我帮别人买，人家就要香再来的脆皮鸭。”
老板娘听了，“哼”了一声，和旁边一个摆摊卖炸串的老板骂道：“看他那个穷样，还买香再来的烤鸭，比我的烤鸭贵一半呢。”
那个炸串的问：“你认识他呀？”
“咋不认识，牛头村最穷的一家人，爹妈都病病殃殃的，村里人都说，他也是干啥啥不行的主儿！”
曹二蛋眼睛瞪过去，这个老板娘赶紧闭了嘴，回头忙别的去了。
她以为距离这么远，曹二蛋听不见自己说的话，哪知道此时曹二蛋的耳朵聪颖，听的清清楚楚。
二蛋的心里不好受，原来自己在乡亲的眼里就是个废物！
自己以后一定要争口气，不能再让人看扁了。
买了一只脆皮鸭，刚要往回走，忽然一辆停在路边的红色奔驰启动，竟然猛加速，朝着路上一个小男孩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