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为我是杜素兮
等到确定赵师傅离开了，清妆面上这才浮现焦急之色，看着杜素兮，迟疑说道。
“小姐，我们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了，五百两，奴婢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啊。”
“清妆，以后别说五百两，就是五万两，你都不必放在眼里。”杜素兮看着畏首畏尾的清妆，粲然一笑。心中却微微叹息。
这个清妆，是个对自己忠心的，只是太过于胆小，眼界太浅，难当大任。
看着咬着唇一脸惋惜的清妆，杜素兮抿了抿唇，也不多说，只是让清妆整理一些朝代的典籍来，自己坐在小院的阳光下独自翻阅。
花了几天时间杜素兮才将这个朝代的一切都搞清楚。自己所在的这个朝代天圣朝，相当于上辈子历史上的南北时期，内忧外患，时局动荡，北有外族虎视眈眈，南有魏国相邻而立，北有齐国盘踞。
这样乱的一个时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战乱了吧？杜素兮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紧。
所谓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杜素兮从来不相信靠山这个词，她是杀手，一个独立的杀手，杀手若是有了依靠，那么她就活不了了。
好在这两天以来，杜云汐母女都没有上门来闹事，估计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警告了她们，所以这几天，她们也不敢来明目张胆的惹是生非。
只是杜素兮不知道的是，杜云汐一向被人捧成天之骄女，从来都没有受过那么大的委屈，如今被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庶女拂了面子，怎么又会轻易的放过了杜素兮？这几天隐而不发，不过是跟叶氏在背后策划一个让杜素兮无还手之力的计策。
这叶氏母女不来，杜素兮倒也是落得一个清静。这日阳光正好，杜素兮正在内院之中练习着前世的武艺，却听清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姐，锦绣坊的赵师傅来了。”清妆走进门来，看着自家小姐又在练习那些“不雅”的武功，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小姐，你这样被人看见了，不好的。”
杜素兮满不在意的收势，看着清妆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笑了笑，解释道。
“清妆，现在时局动荡，就算是一个女儿家，也应该有自保的能力，明白吗？”
看着清妆露出似是而非的表情，杜素兮笑了笑，也不解释，直接走出门去。
赵师傅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衫，站在院子里恭恭敬敬等着，看着杜素兮出来，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恭喜杜家二小姐了，贺喜杜家二小姐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赵师傅说罢就将手中的红色托盘递给杜素兮，杜素兮眯着眼打量了一阵，目光却落在赵师傅身后的年轻人身上，微微皱眉。语气不咸不淡的。
“这个人是谁？”
“是我的徒弟，名叫荆轲，带出来见见世面而已。”赵师傅笑呵呵的解释道。
杜素兮像是没听见般，目光平静的打量着那名叫做荆轲的男子。
明明穿的是普通的粗布麻衣，辫子在脑后随意的扎着，却根本盖不住那一身的风华气度，那眉那眼，像是上帝的精心雕作，鬼斧神工，鼻梁高挺，嘴唇薄的抿成了一条线，双目丝毫不惧自己的注视，反而抬起眼来，无畏的接受着自己的打量。
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学徒这么简单。杜素兮心想。微微勾唇，露出莞尔一笑。
“是吗？赵师傅真有福气，有这么一个好弟子。”她语气不清不淡，将目光从那名男子身上收回来，重新放在赵师傅身上，声音虽轻，却让人下意识不敢轻视。
“赵师傅想好了吗？我的设计，五百两，一分都不能少。”
“这个……杜二小姐，你的要价也太……”赵师傅面露为难之意，杜素兮看着赵师傅，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直接一甩袖，冲着清妆吩咐。
“收下衣服，送客吧。”
看来自己的脾气还是太好了，才会让赵师傅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价钱上琢磨。只是不知道，那位金主，是什么反应了？想到这里，杜素兮敛下眼角，看了一眼荆轲，见他也在端详着自己，立刻收回目光。装作一副气恼的模样，就要离开。
赵师傅看着杜素兮这幅决绝的样子，顿时急了，探寻的看了荆轲一眼，却看荆轲的目光一直都在看着杜二小姐，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心思，当即一咬牙，高声阻止道。
“且慢，杜二小姐，凡事都好商量，五百两，就五百两！”
“是吗？赵师傅，你做的了这个主吗？要不要再问问，你的主子？”杜素兮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转身坐在清妆端来的梨花木太师椅上，静静的注视着赵师傅。
“杜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还会骗你不成？我既然敢答应，就自然是做的了这个主的。”
被一个小丫头这般轻视，赵师傅这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冷哼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看了荆轲一眼，见荆轲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赵师傅底气更加的足了，示威般的，他还挺了挺胸膛，示意自己根本不怕杜素兮。
看着赵师傅自信的模样，杜素兮轻笑一声，从袖中拿出十张古褐色的纸张，在手里扬了扬，带着纸张特有的纷飞作响。配合着她那银铃般的清脆嗓音，让人几欲迷了进去。
“是吗？可是我这里有十张图纸，张张都是价值不菲的孤本设计，你确定，你能做的了主？五千两，不多不少，可是一座大宅子的钱呐。”
“十张？你哪来的这么多图纸？”赵师傅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杜素兮。
乖乖，这个杜家的小丫头，一张就已经够让他心疼了，竟然还拿出十张？万一自己答应了呢？这个小丫头又拿出一百张来？
赵师傅越想越怕，这简直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啊！不行，得好好问问。
“说了这些东西，都是从我脑袋里出来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些东西，我相信，给京城的任何一家绣坊，都会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吧？”
作恶般的，杜素兮又是特意在赵师傅面前扬了扬手中的纸张。
“你……你……你……”
这杜家的丫头怎么这么胡搅蛮缠？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商人！杀人不见血，吃人却不吐骨头！
赵师傅心中那叫一个恨啊，刚想要离开，却看见荆轲赞赏般的点了点头，从自己身后站了出来。拱手抱拳，算是一礼。
“这位姑娘当真是好生的胆识，荆轲佩服。”
“不敢，荆轲公子年纪轻轻就能有锦绣坊这么大一份家业，才是让素兮佩服的地方呢。”
哼！看着这么年轻，不过就是个富二代，靠着自己老子家里有钱，到处挥霍的公子哥而已，还装什么学徒！哼！这次看我不好好的宰你一次！
杜素兮表面微笑，内心却痛快的鄙夷着这位一表人才的荆轲公子。
荆轲眼睛一亮，走上前，看着杜素兮，赞道。
“听世人言，杜家大小姐杜云汐，才华样貌皆是举世无双，素有“云中仙”之中，依我看，这位杜家二小姐，聪明才智恐怕也是不遑多让吧？”
“不敢，素兮离家姐还差得远，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杜家的二小姐，公子最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然，素兮还是很愿意跟公子做成这笔生意的。”
杜素兮站起身，不但不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近距离的看着荆轲，笑的如花笑靥。
这个荆轲？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竟然敢用言语算计她，可是她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白兔！怎么会白白的吃了他的亏？
看着眼前刺猬样防卫自己的杜素兮，荆轲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拍手道。
“好！果然是女中豪杰，荆轲心愿诚服。杜二小姐，你有多少图纸，我都一一买下来！”
“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反正是你的钱，你不心疼，我就多画几张，反正现代的衣服千奇百怪的多了去了！我还真不怕赚不了你的钱！杜素兮心安理得的想着，后退了几步。重新坐在那梨花木椅上，像是一只享受的猫儿一般，慵懒的笑着，平静的看着荆轲。
这个女人，简直精透了！荆轲心中暗叹，只觉得自己心头像是猫挠似的，不安的跳动着。
这样的一个女人，自己说什么也不应该放了手去。本来嘛，他的目的只是杜家大小姐杜云汐，如今嘛，似乎遇上了一个更为有趣的小野猫了。
眉头微皱，已然有了主意。
“杜二小姐，你应该明白，我是个商人，我欣赏杜二小姐的才华才会高价买下这些图纸，可是商人重利，我相信杜二小姐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亏了不是？”
杜素兮越听越是皱紧了眉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张绝世风华的脸。
这个男人！真是只比老狐狸还要狡猾的小狐狸！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明明就是他看重了图纸的商业价值，却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拉着自己跟他同一阵线，免费当枪使？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杜素兮简直想给荆轲一个大白眼，只是，想到自己的谋划，还是忍了下来。
不合理又是怎么样？她现在，确实需要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到这里，杜素兮平静的看着荆轲，目光渐冷了下来，语气也染了寒意。
“作为回报，我会穿上我设计出的每一件衣服，出席在各种公开场合上，让锦绣坊更上一层楼。”
“有杜二小姐如此支持锦绣坊，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荆轲笑眯眯的点头，一副我们是好伙伴的模样。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善意的笑看着杜素兮眼里，那完全就是一只小狐狸得逞之后的坏笑！她冷哼一声，轻吐了一声不敢，站起身子正要离开，却被荆轲拦住。他饶有兴味的看着杜素兮，疑惑问道。
“杜二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我身份的？荆轲对此很好奇呢？”
“想知道吗？因为我是杜素兮。”杜素兮丢下一个微笑，便是丢下荆轲，从赵师傅手里拿了钱，进屋，关门，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