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村长
陈泽本想着村子里有池塘的话，可以看看发展些什么，既然没有，只能放弃。等吃过午饭，陈泽帮吴大娘收拾好，就在她的带领下出门，大娘放心不下家里的小宝，给陈泽指了一下方行就连忙回家。
他按照吴大娘说的方向来到门前，村长家环境看起来还算不错，不像是吴大娘家用木围栏围起来的院子，他们家是实打实的砖围起来的院子，黑色的大铁门看着还算气派。
陈泽敲响眼前的黑门，不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一个身穿红蓝格子衬衣的男人上下打量着陈泽，他的衬衣塞进裤腰带里，裤腰带都快勒到胸口了。
“你谁啊？”
“村长是吧，我是咋们村的扶贫书记，陈泽。”
村长曹明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白色半袖搭配黑色铅笔裤，一双帆布鞋，背上还背着双肩包，干脆利索的寸头，此刻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一时间他心底有些犯嘀咕，“你就是村里来的扶贫书记？”
陈泽点点头，“如假包换。”
小泽村这么穷，谁也不会来冒领这个位置，只是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如此年轻，他这心底很不是滋味儿，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年纪轻轻的小伙儿骑在他头上，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进来吧。”他转身朝着屋内走去，边走边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26。”
曹明挑挑眉，说实话，他真没有看出来陈泽有26岁，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刚入学没多久的大学生。看来城市里的人吃的好喝的好，再加上会保养，不像是他们村里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的，一个个都显老。
“村子里知道你要来，特意把村委左边的家收拾出来，供你居住。那个地方没有办法做饭，这样，你每天来我们家吃吧。”
陈泽边走边打量着四周，院子里圈养鸡，一条黄狗正窝在阴凉处摇尾巴，见他进来也不交换，院子一角围起来的玉米垛子。
屋子里也收拾的干净整齐，家具虽然有些旧，可收拾的干干净净。靠近门边的位置放了一个老式洗衣机，和陈泽记忆中的洗衣机一模一样，看样子这时间快赶上他的岁数了。
“那怎么能行。”
曹明见陈泽的眼神落在洗衣机上，解释道：“我家老婆子手老是开裂，我儿子心疼她，就去二手市场给她掏了一个洗衣机，虽然破旧倒也能用，就是太费水费电，老婆子舍不得用就搁置起来了。”
“你儿子怪孝顺的。”
“那是肯定的，我和老婆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待在村子里要饿死，没有办法就出去的打工，虽然整不了多少钱，但也能顾住家。我和老婆子就在家里种种庄家，多多少少也有个收入。”
“我来的时候也了解过，咋们村贫困户不少。”
曹明坐在凳子上，扬扬下巴，“坐，今年的名额还没有报上去，你看的是往年的信息。不少人都嚷嚷着自己是贫困户，低保户，我倒是审核了一遍，不符合的筛选出去，剩下的名额正准备交呢。”
“我知道了，村长你要是不忙的话一会儿把名额给我一份，我看看。”
“恩。对了，刚刚说到你住宿和吃饭这个问题，村子里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实在是腾不出地方给你居住，只能把村委拾到拾到，倒也能住人，就是不能做饭。村子里离外面实在太远，让你跑也不现实，只能委屈你住村委了。”
陈泽一心过来扶贫，也不在乎居住条件怎样，对此也没有异议，“居住条件不要紧，你刚刚说的我每天在你们家吃饭，这样，我每天在你们家吃饭，一个月给你们800元的伙食费。”他不仅是在村长家吃饭，村长夫妻二人还要照顾他，所以800块钱他觉得真不多。
“要不得，咋们村子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吃糠咽菜，这样伙食哪能用的了800块钱，我们家就我和老婆子在家，一个月最多100块钱。我看你这体格也不像是多能吃的人，给什么钱，免费在我们家吃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我怎么能在你们家白吃白喝。”
“没什么不行的，你就听我的，天天来我们家吃，虽然条件不好，可饿不着你。”
陈泽态度很坚决，“不行，我肯定不能白吃白喝，您要是这样我可就不来了。每个月我也不多给你，600块钱总可以了吧。”
“那能成，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就这样的饭收你600块钱，要被村里人笑话的，你要真想给，一个月给我100块钱就行了。”虽然扶贫书记是个年轻小伙儿，他也不愿意让他骑在自己身上，可一码归一码，这事儿他还是有自己原则的。
虽然村里吃的不好，可一个月100那能够，“咋们就这么定了，一个月300块钱。”
“200块钱。”
陈泽心底很是无奈，他这是给村长钱村长都不要，“那就200。”到时候他多给村长家买点菜和生活用品就是。
“走，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
“成。”
陈泽跟着村长来到村委，左边的屋子陈泽居住的地方，一间10平米左右的屋子，里面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泛黄的桌子，上面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上面还放着一个小台灯。
“环境有些差劲，你也别嫌弃。”
“不嫌弃。”陈泽把东西放在床上，村长贴心的给他铺上了褥子和床单。
“床单是我们家儿子的，你大娘洗的干干净净，你放心睡。”
这里的环境虽然简陋，可比起他小时候的环境来说已经好很多，“村长，这个环境可以了，您能把小泽村的花名册和贫困户五保户的名单给我吗？我先了解一下。”
“你不先休息一会儿？”
“没事儿，您给我吧。”陈泽心里藏着事儿也不觉得累。
曹明也没有强求，点点头，“你等我一会儿。”不一会儿他就把名单那给陈泽。
“村长你不用管我，我先了解一下情况，等随后我走访以后有了方针咋们开个会。”
多少年都没有人用指示的语气和曹明说话，更何况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他这心底很是不舒服。可碍于陈泽是扶贫书记，算是他的上司，他点点头，“行，完事儿了你和我说。”
村长离开后，陈泽先去供销社买了一包方便，简单的凑合了一顿，对着资料一点一滴看过去。很快就发现其中几点问题，像其中一家花名册上登记着有儿子，可却申请低保户。
他把所有资料看完后，拿着东西来到村长家。“村长，我发现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村长正在喂鸡，听到陈泽的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心底却有些不悦，他就像是牛皮膏药，一旦黏上了就甩不下去。他更是不明白，好端端的小泽村干嘛派个扶贫书记，这个村都贫困了这么多年，再怎么扶贫也改变不了穷的事实，还能折腾出花来。
陈泽把标注的地方拿给村长看，“你看这个李二龙，他们家有儿子怎么还能申请低保户。”
“他们家儿子三年前结了婚和老婆一起出去打工，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他们老两口也联系不上。李二龙腿还有问题，他婆娘身体也不好，一直吃着药。”
“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
“恩。”
陈泽心底有些犯难，像是家里有劳动力的，不应当是低保户，可他们家这个情况“行了，我知道了，那这几个呢？”
曹明一一给陈泽讲解了他标注的地方。陈泽心底也有了比较，也清楚自己调查的侧重点在什么地方。
“行，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村长。”
夜里，陈泽听着窗外不知名的叫声，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日子虽然清贫，可过得也很快乐，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陈泽早早起床洗漱一番，晨跑后来到村长家。
“来了，饭在火上热着呢，我给你拿。”田慧看见陈泽连忙朝着厨房走去。
陈泽摆摆手，“婶儿，我自己来，村长呢？”
“他在屋子里呢，老头子，陈泽来了。”田慧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屋子里很快响起应答。
两人刚把饭菜端到院子里的桌子上，曹明慢悠悠的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杆老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