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说得不错。”

莫伤尘一半脸隐于暗处，苏长梦看不清他的神态。

他忽然几步之间走近了她，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身上独有的冷香。

“可当初，你可曾这样认真听我说过？”

莫伤尘慢慢吐出那字眼来，一字字毫不留情：

“如今你拿什么来换？”

那清瘦的身躯有丝丝僵硬，书房里静了许久，莫伤尘才听她慢慢道：

“你还记恨着？”

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莫伤尘兴许不会那样在意，可若是从面前女子的口中说出来，他只觉得从心尖到眸底都是冰冷的。

苏长梦话音刚落，手腕猛然被他捏住，随之狠狠地将她抵在身后的木柱之上，那眼里的寒冰是那样的明显：

“是又如何？”

他笑得冰冷：“是又如何？千花阁纵使满门被灭，于本君又有何干？你觉得是你说出去的话有人信，还是本君的话有人信？”

莫伤尘低下眸子，站得与她极其的近，她那身上独有的奇异药香味袭来，熟悉得他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闭上眼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那久远的感觉。

“君上需要什么？”

她的额前散落几许碎发，遮住了那双浅墨色的眸子，看不清神色：

“千花阁能做到的事，都会去做。”

有冰凉的指尖将她的下巴捏住，莫伤尘微微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她：

“你认为还有什么是本君所没有的？”

苏长梦掀起眸子凝视着他，四目相对之间，空气似乎凝结在了一起。

“你是想拿你的姿色来交换，或是拿身子来换，亦或是……拿你的心来换？”

那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芒，随着这话音落下，面前女子的脸上终于是闪过丝丝异样。

他却忽然放开了她，笑道：“可惜如今本君都不需要了,你又怎么抵得上那几百条性命来得有意思。”

指尖轻轻地拂过那盘中的梅花酥，男子的声音冰凉无情：

“若再不滚出去，就休怪本君不念曾经的师徒情义。”

他的臂弯却忽被人抓住。

那搭在他臂弯处的手一如既往的修长纤细，不似习武之人该有的模样，此时那手紧紧抓着他，似是带着丝丝乞求。

莫伤尘盯着那手有些出神。

多年不见，她似乎清瘦了许多。

那掌心有冰凉的触感传来，莫伤尘浑身一震，猛然将她的手甩开，眉目凌厉地看着她：

“做什么？”

那冰凉的触感似乎停留在肌肤上，莫伤尘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何时，她的手心这般冰凉。

他忽想起刚刚那场大雪，又极快的否定掉了这个念头。

不会的，尘山大半年都在飘雪，当年她时常于雪中一站就半天，不可能是那雪。

他还来不及细想下去，却忽然听她道：

“千花阁有医治世间任何疾病的药，如果君上想救谁，千花阁都能给。”

千花阁，传言当中，有一种无论世间多么严重的病，无论那人多么虚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药都可将人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