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管家把陆屿安带到二楼的房间,他看着这个长相跟贺言之有几分相似的小孩,温声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陆屿安头也不抬地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小睡衣,低声道:“陆屿安。”
不跟少爷同一个姓?林管家脸上依旧慈祥地笑着问:“屿安啊,好名字。你需要伯伯帮你洗澡吗?”
“谢谢,不用。”陆屿安直接拒绝道,他抱着睡衣就跑进了浴室,还不忘把门锁上。
林管家呆呆地愣在原地,他只好回到一楼让厨房的人准备好晚餐。
陆屿安自己摸索着淋雨设备的开关,这跟自己在澳洲用的大不一样,他光着身子站在花洒下面,看着设备上的英文提示按出了水,冷水从头淋到脚,陆屿安抱着自己哆嗦了好一会儿。
他站到一边,找到了温度调节的按钮,疯狂按着,直到上面淋下来的水变得温暖舒服,他才安心地洗起澡来。
过了许久,贺言之已经坐在餐桌上了,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开口道:“那小子还没洗好吗?”
“我去看看。”林管家说完,刚转身就看见陆屿安穿着睡衣,踩着大拖鞋慢悠悠地走过来,林管家回过身说:“他下来了。”
贺言之斜着眼看了陆屿安一眼,舒了一口气道:“过来,吃饭。”
陆屿安听话地坐在贺言之对面,他看着桌子丰盛的晚餐,不露声色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贺言之没再管对面的小鬼头,他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陆屿安也毫不客气地夹着眼前的龙虾球,津津有味地吃着。
陆屿安好久没有吃到这么丰富的饭菜了,尽管自己已经很饱了,但他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虾和烤牛肉。
最后再吃一点点!
陆屿安伸出小手,要夹桌子中间的烤牛肉。
贺言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他冷声道:“别吃了,你吃太多了。”
陆屿安的小嘴立马耷拉下来,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幽怨地看着贺言之。
“你,过来。”贺言之站起身来,往客厅走去。
陆屿安不爽地跟在他后面,走到沙发旁,他从一边的袋子里拿出一双小黄人的儿童拖鞋,丢在陆屿安脚边,淡淡道:“换上吧。”
陆屿安嫌弃地看着地上的卡通拖鞋,吐槽道:“好幼稚......”
贺言之挑了挑眉,他还嫌弃上了?他有点儿生气道:“你爱穿不穿!林管家,把他的东西拿到房间去!”
听到贺言之不太好的语气,林管家连忙走了过来,拿走贺言之指着的袋子,快步走上二楼。
陆屿安虽然嘴上嫌弃,但身体却老实地换上了小黄人拖鞋,他把那两艘船一样的拖鞋放回鞋柜。
就在此时,贺言之收到了刘特助发来的邮件,他点开一看,是他跟陆屿安的亲子鉴定报告,他瞳孔微微一缩,这臭小子居然真是自己的儿子!
贺言之表情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孩,手指挠了挠额头,欲言又止道:“你......算了,以后你就住这儿了,有什么需要的跟林管家说,跟我说也行,明白吗?”
陆屿安惊讶地点了点头,这男人的脸变得真快,但他也没有想太多,平淡地问:“要什么都可以吗?”
贺言之挑着眉看着眼前的小孩,很好奇一个孩子想要什么,他似笑非笑地说:“说来听听,我尽量满足。”
“那给我一间房子,小的就行。”陆屿安毫不客气道。
贺言之皱紧眉毛问:“你要房子做什么?”
“我自己住。”陆屿安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贺言之回答。
“......”贺言之顿时感到语塞,这小子的意思是不想住在这儿?还是不愿意跟自己住?
片刻后,贺言之开口道:“不行。”
“你不是很有钱吗?”陆屿安皱眉问道,眼前的男人真是小气!
“别想了,不给,回房间睡觉吧,梦里啥都有。”贺言之耸了耸肩道,他站起身走上二楼的书房。
陆屿安回到房间,他发现房间里纯色的床单被子全都换成了绿色恐龙的卡通图案,看起来幼稚,但躺在上面是真的舒服,这面料,好柔软。
他趴在床上划动着手脚,感受着大床和被子的松软。
他翻过身子,看着天花板,心里打起小算盘:既然不给我自己住,那我就搞破坏,明天就把他家里的东西砸烂!
陆屿安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来坏坏的笑容,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收住了:这样做会不会被赶出去?不对,他赶我走我就找警察叔叔,说他不抚养未成年人,嘻嘻嘻......他在幻想中慢慢入睡。
另一边的贺言之看着那份报告陷入沉思,他想起七年前刚刚毕业的自己在酒吧里喝酒,遇到了一个名字叫陆浅语的女人。
那天晚上,酒精、舞姿、两具落魄的灵魂相遇,很快他们交织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的两个年轻人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他依稀记得陆浅语倔强地对他说:“即使有了孩子我也不会去找你的!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干过!”
贺言之当时也是脑子一热,头也不回的走了,再后面,他开始忙碌于工作,都已经把这件事、这个人忘记了。
他打开电脑搜寻陆浅语的资料,结果什么都没有,他盯着电脑喃喃道:“还真就给自己遇上这样的犟种了......有孩子应该说啊......”
贺言之虽然是一个冷冰冰的人,但他也绝不是那种无情的人。
他把头仰靠在凳子上,扬着手臂搭在额头上,头疼,对于一个从未跟小孩子相处过的人来说真的是头疼。
还有家里面那个与喜欢自己作对的废柴哥哥,那对并不喜欢自己的父母......一堆的事情,他用力地抓了抓自己还没有完全干的头发,站到窗边想抽一根烟。
他从架子上挑了一根雪茄,想到现在家里多了个臭小鬼,他烦躁地把玩着手上的雪茄,始终没有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