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仁宗时期，科举放榜那日，京城宛如一片欢腾的海洋。
熙熙攘攘的街道热闹非凡，红榜前更是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人群好似潮水一般，将红榜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都在翘首以盼，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都满心期待着能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仿佛那榜单上的名字就是通往锦绣前程的钥匙。
蔡襄站在人群之中，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一袭青衫随风轻轻飘动，儒雅之气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榜单，眼神中既有紧张又充满期待，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攥紧，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周围的喧嚣声似乎都被他隔绝在外，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那张红榜。
当看到自己高中顶甲的那一刻，蔡襄的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多年苦读终获回报的喜悦。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将他围住，向他道贺。
“恭喜蔡公子高中啊！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满脸笑容地拱手说道，语气中满是真诚的祝贺。
蔡襄连忙回礼，脸上带着谦逊的微笑，说道：“侥幸而已，多谢兄台吉言。”
虽然言语谦逊，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明亮的眼眸，还是难以抑制地流露出心中的喜悦，多年的努力与付出，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高中后的蔡襄，很快便受任为本州刺史。
走马上任那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他身着崭新的官袍，那官袍上绣着精致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头戴乌纱帽，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了刺史府。
府内的衙役们整齐排列，身着统一的制服，手中握着长棍，他们挺直了腰杆，向蔡襄行礼，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彰显出刺史府的威严。
蔡襄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百姓谋福祉，不辜负这一身官职，不辜负百姓的期望。
夜晚，月光如水，洒在刺史府的庭院里。
蔡襄在刺史府内处理完公务，正准备休息，母亲翁氏迈着轻柔的步伐走了进来。
翁氏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那目光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洒在蔡襄身上。
她缓缓开口说道：“襄儿，你如今高中且担任刺史，为娘有件事，也该告诉你了。”
蔡襄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母亲身边，扶着母亲坐下，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说道：“母亲，您有何事，尽管吩咐。”
翁氏微微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似乎藏着多年的回忆与感慨。
她缓缓说道：“你可知，当年为娘在洛阳江上的遭遇？”
接着，翁氏便将当年乘船遇龟、蛇二怪的惊险经历，幸得空中提示“蔡状元在船”才得以幸免，以及自己立下若生男中状元必重造洛阳桥的誓言，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告诉了蔡襄。
蔡襄听后，心中大为震撼，他看着母亲，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说道：“母亲，您放心，孩儿定当完成您的心愿，重造洛阳桥！”
那坚定的语气，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他的决心。
从那以后，蔡襄便将重造洛阳桥一事深深地放在了心上。
他开始四处走访，不辞辛劳地了解洛阳桥的情况。
这一日，阳光炽热，照在大地上散发着阵阵热浪。
蔡襄带着几名随从，来到了洛阳江边。
只见洛阳江波涛汹涌，江水浑浊不堪，如同一条暴怒的巨龙，时不时掀起巨大的浪涛，那浪涛好似一座座小山丘，重重地拍打着江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那座破旧的洛阳桥横跨在江上，桥身千疮百孔，桥墩也摇摇欲坠，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都会被江水吞没。
“这洛阳桥，如今竟破败成这般模样。”
蔡襄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那紧锁的眉头里满是忧虑与担忧。
随从们也纷纷摇头叹息，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大人，这洛阳江凶险万分，想要重造此桥，谈何容易啊。”
蔡襄没有说话，他望着江水，陷入了沉思。
他心里明白，重造洛阳桥绝非易事，但为了百姓的安危，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他必须要试一试，哪怕困难重重，他也绝不退缩。
回到刺史府后，蔡襄立刻召集了众多能工巧匠，共同商讨造桥之法。
能工巧匠们围坐在一起，气氛却十分凝重，仿佛空气都被这凝重的氛围凝固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工匠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大人，这洛阳江水深潮急，而且还有那龟、蛇二怪作祟，想要造桥，实在是难如登天。此前王延彬刺史耗费大量国库金银，都未能成功，我们……”
老工匠的话还没说完，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摇头的动作里满是对造桥困难的无奈与绝望。
蔡襄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那紧皱的眉头里透露出他的不甘与执着，说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洛阳桥一直破败下去吧。”
另一位年轻的工匠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大人，依小人之见，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码头的问题。码头是造桥的基础，可如今这海水深涨，我们好不容易建好的码头，常常被潮水冲坏，这工程根本无法推进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这压抑的宁静。
蔡襄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心中也在苦苦思索着对策。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我们对这江水的情况了解甚少，为何不派人下到海底，探寻一下江水的情况呢？只有了解了江水的情况，我们才能对症下药，想出解决的办法。”
蔡襄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那坚定的目光里透露出他的智慧与果敢。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应答。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犹豫与恐惧，毕竟洛阳江的凶险，他们都有所耳闻，谁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蔡襄见状，便决定升堂询问差役，看谁能下海。
大堂之上，庄严肃穆，气氛凝重。
蔡襄身着官服，那官服上的图案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威严；他正襟危坐，脸上带着威严的神情，说道：“今日升堂，有一事相问。本刺史欲派人下到海底，探寻江水情况，以便重造洛阳桥，不知哪位差役能下的海？”
堂下的差役们听后，都面露惧色，那恐惧的神色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他们脸上，纷纷低下了头，仿佛那低下头就能躲避这危险的任务。
这洛阳江的凶险，他们都有所耳闻，谁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蔡襄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相信总会有人站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夏德海的差役，不小心脱口而出：“启禀老爷，小人夏德海。”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不已，心里暗自叫苦：“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他的脸上瞬间露出懊悔的神情，眼神里满是慌乱。
蔡襄听到有人应答，心中一喜，那喜悦的神情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立刻说道：“好，夏德海，你若能下得海，太爷赏你银五两。又令书吏备文一封，交你带至南海水府投呈。”
夏德海一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如同白纸一般，他原本以为只是能得到赏银，没想到竟然是要送文书至水府。
他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
“大……大人，小人是姓夏名德海，并非能下的海......这……这南海水府，小的如何去得啊？”
夏德海结结巴巴地说道，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那惊恐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蔡襄看着夏德海，严肃地说道：“此事关乎洛阳桥的重造，关乎百姓的安危，你既已答应，便不可反悔。”
那严肃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夏德海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垂头丧气地走出大堂，手中紧紧握着那封文书，仿佛那文书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