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秋的阳光透过淡薄云层，漫不经心地洒落在校园林荫道上。银杏树的叶子已微微泛黄，随风摇曳，似乎预示着季节的更迭。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上午课结束、午餐尚未开始的空档，不少学生或在宿舍小憩，或在图书馆复习，校园显得格外平和。
然而，大学生活的平和只是表象，对某些人来说，内心暗潮已然暗暗翻涌。
艺术学院大楼三层的办公室内，何鹤鹤坐在一张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神情有些不耐。她今天特地来到这里，想递交正式的转专业申请材料，却被告知需要进一步确认手续。
“何同学，我们已经收到你的申请意向。”一位女教务老师语气礼貌，“只是你想转去‘市场营销与管理’专业，需要先通过学院内部评估。再者，校方对跨学院转专业有一定要求，可能要准备相关笔试、面试。”
鹤鹤皱眉：“这么麻烦？我还得考试？”
女老师点头：“对，你要先证明你有足够的能力，或者说基础知识，才能完成新专业的课程。学校要对学生负责嘛。”
鹤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自认为脑子足够灵活，对商场也不陌生，但要参加笔试面试，对她而言简直是浪费时间。
一旁的吴吴姐察觉到鹤鹤情绪不佳，忙上前微笑：“老师，能不能加快一些流程？我们大小姐其实有很好的家庭条件，也在外部跟很多企业接触过……”
女老师脸上仍保持职业化笑容：“明白，但规章制度是统一的。大家都要走同样流程。”
鹤鹤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拿过那叠表格：“好，我知道了。”
女老师客气地送到门口：“你先把补充材料准备好，比如自荐信、之前修读的公共课成绩、然后再来找我。”
鹤鹤“嗯”了一声，转身就走，脚步又急又冷。一路上，吴吴姐跟在她后面，小声安抚：“大小姐，别急。只要你想转，总能成功的。”
“哼，我讨厌那些繁琐手续。”鹤鹤咬唇，一想到要花时间复习、准备面试，还要应付父亲那边的压力，心中就烦闷不已。
走出办公室楼道转角时，忽然听到有人在练琴——旋律断断续续，是某位学生的上课试奏。鹤鹤一愣，侧头望向那扇虚掩的音乐教室门，心中莫名泛起一阵复杂：自己也曾学过钢琴，可在何家繁复的豪门环境下，练琴更像是一种“社交技能”的培养，始终难以投入真感情。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低声嘟囔，快步离开了艺术学院大楼。
与此同时，甜甜正走在音乐学院另一侧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份修改后的谱子，脸上漾着兴奋的神情。她昨天和老师进行过讨论，老师对她的改编曲提出了更专业的建议，甜甜连夜调整，觉得效果更佳。
她一路轻快地经过琴房们，随意瞥见某间琴房门半掩，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弹错音。那声音显然和鹤鹤听到的不是同一人，但都能听出练习还不熟练。甜甜只笑笑，没有多作停留。
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琴房，她习惯性地抬手敲门：“有人吗？”
没人应答，显然这间还空着。甜甜推门进去，把谱子和笔记本摊开。
“好——今天先把第一乐段再捋顺，然后等下午驼驼学长有空，就让他听听效果。”甜甜自言自语地笑。她已经约好驼驼，下午一起做录音小测试。对她而言，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能让一个“局外人”听听这首曲子在情感表达上是否到位。
叶姐此时却推门进来，提着刚买的果汁和零食：“甜甜小姐，我在楼下等你半天了，原来你跑这儿来了呀。”
甜甜回头，看见叶姐满头大汗，忙笑道：“叶姐，你可以不用专门找我呀。我真不饿。”
“我这不是怕你光顾着练琴，连午饭都忘了吃嘛。”叶姐把果汁放在桌边，“你准备什么时候吃？要不要现在吃点垫垫？”
甜甜摇头：“我一会儿跟同学去饭堂吃。你别操心太多啦。”
叶姐张了张嘴，本想多说什么，最终只是温和地点头：“好吧，我就在外面等你，若有需要就叫我。”
“知道啦，谢谢叶姐。”
待叶姐离开后，甜甜重新坐回琴凳，轻轻敲下一个和弦，悠扬的音符随即流淌出来，带着她对音乐的热爱，也带着一点对下午“特别听众”的期待。
男生宿舍那边，临近午饭时间，驼驼却还坐在桌前，低头翻看一份厚厚的商业计划书——这是他和竹箧、以及部分合伙人初步拟好的项目框架。
“校园市场切入？软件平台加线下服务……嗯，整体思路还算完整。”他小声咕哝，心情却有些沉重。因为要落地一个项目并不容易，尤其资金、人脉都很关键。
桌旁，腋毛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时不时瞥一眼驼驼，笑嘻嘻地说：“驼哥，你又研究创业啦？你可真能折腾。”
“我不折腾怎么行？”驼驼头也不抬，“以后想要在社会上立足，必须尽早积累经验。”
“那……你下午不去上课吗？”
“有一节自习课，我可以去也可以不去。”驼驼回答得云淡风轻，“主要是下午要帮甜甜做一个录音测试，她的乐曲需要个听众。”
腋毛一听到“甜甜”两字，表情微微一滞，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哦，又是甜甜啊……你们关系真好。”
驼驼淡淡笑了笑：“她是挺用心学音乐的。我只是帮点小忙而已。”
腋毛哼了一声，内心五味杂陈。他本想继续搭话，却见驼驼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春风。
“喂，春风哥。”驼驼接起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声音低沉而爽利：“驼驼，我听说你要搞个创业项目，怎么看也挺费力，你叔叔——‘成熟’最近好像在外面瞎折腾，你得提防点。”
“……成熟叔叔？他又搞什么了？”一提到“成熟”，驼驼就头疼不已。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打着你家族的旗号招摇撞骗过不少回，这次听说他在外面欠了点钱，可能想打你的主意。”春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你最好别被他连累。”
驼驼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焦躁：“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春风哥。”
挂掉电话后，他脸色有点阴沉。腋毛看出端倪，好奇地问：“驼哥，怎么了？”
“我叔叔那边……可能要给我添点麻烦。”驼驼随手把商业资料合上，深呼吸平复心情，“算了，我先吃饭去，下午再看怎么办。”
快到午饭时间，校园食堂开始排起长队。甜甜、驼驼约好在食堂门口碰面，随后一起去打饭。
甜甜今天很开心，预备下午录音，心中充满期待。她等了约五分钟，就看见驼驼匆匆跑来，似乎还带着一脸愁绪。
“学长，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甜甜关切地问。
驼驼扯了扯嘴角：“没事，家里的一点破事。对不起啊，让你等久了。”
“我也没等很久。”甜甜安抚地拍拍他胳膊，“别太着急，先吃饱再说。”
驼驼轻吁一口气：“好。”
两人走进食堂，找了个窗口排队，各自点了最喜欢的菜。甜甜特意多拿了份鱼香肉丝，因为她最近总想着吃点带甜味又带辣的口味。
刚端着托盘往座位走时，不经意间，甜甜瞥见远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鹤鹤——她像极不耐烦地摇晃着餐盘，神色冷漠；而在她对面，竟是学生会长模样的人，似乎在跟她交涉什么。
“诶？鹤鹤怎么跟学生会长坐一起了？”甜甜小声嘀咕。
驼驼闻言，也顺着目光望过去。鹤鹤那一身黑色修身装束，与周围人都格格不入，她正对面那个学生会长看起来局促不安，不时地推推眼镜，似在赔笑。
此时，鹤鹤抬起眼，恰好扫到甜甜与驼驼。她愣了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转瞬就冷下脸来，仿佛跟他们不熟一样，又将注意力移回学生会长身上。
甜甜也不好多看，端着餐盘找了张空桌坐下。驼驼坐对面，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鹤鹤忽然站起身，拎着餐盘快步朝他们走过来。
“什么情况？”甜甜一惊，心想难道要来打招呼？可鹤鹤脸色明显不太好。
果然，鹤鹤走到他们桌边，把餐盘往旁边一放，冷冷对甜甜说：“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甜甜没料到对方开门见山，一时错愕：“我？”
鹤鹤点头，面无表情：“对，就你。”
驼驼也愣在原地。甜甜只得与驼驼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好吧。”
两人来到食堂边角的一处窗边，外面秋风吹进来，带着微冷的气息。鹤鹤抱着胳膊，先是沉默半晌，才开口：“我听说你跟学生会的人很熟，是吗？”
甜甜被问得莫名其妙：“嗯……一般熟吧，毕竟我也参加过院里活动。”
鹤鹤皱眉：“学生会长刚才跟我说，想邀请我下周出席什么新生交流分享会，还说希望我‘配合互动’，让我做个简短发言。我非常不想去。”
甜甜一脸不解：“那你可以拒绝啊。”
“我拒绝好几次了，他还是一直来烦我，说什么‘要给新生树立优秀榜样’、‘何家大小姐出面能提升影响力’之类的。”鹤鹤冷哼，“他们以为我是工具人？”
甜甜恍然，也隐约有些理解学生会长的思路：鹤鹤背景显赫，若能让她出席，确实会提高宣传度。
“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甜甜迟疑道，“你想让我去跟学生会长说，让他别再纠缠你？”
鹤鹤沉默片刻，低声嘟囔：“如果你愿意，我也不介意。反正你跟他们熟，随便帮我应付一下就好。”
甜甜看她明显是出于无奈，便点点头：“行，我可以试试看。不过，我也不能保证对方一定听我的。”
鹤鹤轻轻咬唇：“随便吧，总比被他烦死好。”说完，她也不道谢，只撂下一句“麻烦你了”，转身快步离开，再也没回头。
甜甜站在原地，有些无语地眨了眨眼睛。心想：她果然还是那副高傲态度，不过相比之前，语气也算是“客气”了——至少没有冷嘲热讽。
回到座位旁，驼驼关切地问：“怎么了？看你一脸懵。”
甜甜叹气：“她让我帮忙推掉学生会的演讲邀请。”
驼驼挑眉：“她还真是……挺任性的。”
甜甜摊手：“我也只能试试看。”
于是两人重新坐下吃饭，期间不免小声讨论鹤鹤的奇葩请求，倒也带来几分无奈的笑意。食堂另一头，学生会长见鹤鹤走了，也只好叹气拎着餐盘离开。看样子，他也相当苦恼。
下午两点多，驼驼如约来到音乐学院某间琴房门口，敲了敲门：“甜甜，我来了。”
里面立刻传来她的回应：“进来吧。”
一推门，微微昏暗的室内只留了部分灯光，甜甜正坐在钢琴前调试录音设备。她回头露出笑容：“学长，你看，我找老师借了个小型录音机，虽然不够专业，但凑合用一下。”
驼驼走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笑问：“我需要做什么？”
甜甜拍了拍旁边一把椅子：“你就坐这儿，一边听我弹，一边随时告诉我感觉。然后咱们再听录音回放，就能发现问题所在。”
“行。”驼驼把包放好，坐下后环顾琴房四周：隔音墙、琴架、谱架，一切都很专业，“感觉跟上回见你弹琴的地方不太一样？”
“上回是普通教室，现在这间算是正式琴房，效果更好。”甜甜笑着说，“好啦，我要开始了，你可别笑我跑调。”
驼驼举手发誓：“放心，我很严肃。”
甜甜深呼吸，食指轻触琴键，旋律缓缓流出。开篇温柔舒缓的主旋律把驼驼的注意力瞬间吸引，仿佛置身一片微光洒落的森林。随着曲子进行到第二段，节奏逐渐丰富，仿佛迎接一场温暖清风。
弹到中途，甜甜略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意自己的节奏衔接，她赶紧停下：“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卡壳。”
驼驼也回过神：“没关系，我觉得整体还挺美，可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甜甜苦笑：“没事，我是想让你听出‘整体氛围’。如果你觉得有点突兀或怪异，可能就是问题所在。”
说完，她又重新回放录音，和驼驼一起仔细听。果然，在衔接第二乐段时，节拍略微快了一拍，导致后半部分显得仓促。
“啊，原来是这里。”甜甜用笔在谱子上标记，“好，我再改一下。”
接着，她再次弹奏，这回节奏平稳了许多，驼驼也听得入迷。他并不算专业人士，但单纯地被这曲子的情感波动打动——仿佛能听出甜甜对生活与美好未来的向往。
一曲结束，甜甜擦了擦汗，转头看着驼驼：“学长，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特别好。”驼驼由衷地称赞，“尤其后半段，听起来像在描绘一种……嗯，我不懂怎么形容，就感觉很温暖。”
甜甜眨眨眼，嘴角带笑：“是吗？那就好。”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见琴房门外有人敲门：“田甜甜，你在里边吗？我是学生会那边的……可不可以进来一下？”
甜甜与驼驼对望一眼，只能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个学生会干事，气喘吁吁：“哈，终于找到你了……刚才会长说，你可能跟何鹤鹤比较熟，能不能帮忙沟通一下那件新生演讲的事？”
甜甜无奈苦笑：“你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干事急道：“这不没办法嘛，何同学名气太大，我们想做个有影响力的活动，希望她能出面。你能不能再劝劝她？”
甜甜想起鹤鹤那副冷漠表情，只能无奈地摊手：“她真心不想来，我也劝不了。”
干事叹气：“好吧……那能不能至少让她露个脸，不用发言也行？”
甜甜更无语：“你让她只露个脸？我估计她更觉得被当道具。”
两人正为难之际，驼驼站在后面看着，也颇感荒诞。他想：这何鹤鹤真是走哪儿都能牵扯出一堆事。
最终，学生会干事只能悻悻离开，还留下一句“麻烦甜甜同学再努力沟通”，让甜甜头痛不已。
关上门后，甜甜长叹一声：“看来，我这个‘说客’要失败了。”
驼驼耸肩：“那就算了吧，毕竟她不想配合，也不能勉强。”
“是啊，我还是象征性再跟她说几句，听她自己决定。”甜甜摆摆手，转回钢琴，“不想这个了，咱们继续听录音吧。”
两人又沉浸在音乐里，仿佛琴声能隔断外界的烦恼，绽放出一片安宁的时光。
傍晚时分，甜甜和驼驼结束录音，对改编曲已经小有成果。两人出了琴房，肩并肩走在艺术学院走廊上，夕阳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看起来颇为默契。
在拐角处，他们正好遇到小分队和腋毛。这两人好像在这里瞎转，见到驼驼和甜甜一起，立刻露出“诡异”笑容。
“哟，驼哥，甜甜，你们这是在……排练二人转啊？”小分队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
腋毛也接上话：“对啊，怎么老是你俩凑在一起？让我跟甜甜学妹也交流交流嘛。”
甜甜被他们打趣得脸一红，却还是礼貌回应：“我和驼驼学长只是做个录音。对了，小分队，你们怎么会在艺术学院？”
小分队哈哈笑：“我们在等腋毛的老乡——好像在艺术学院这边读舞蹈专业的，想约她一起吃个饭。”
腋毛干咳一声：“对对，我老乡。我们也是随便逛逛，谁知道碰见你们。”
驼驼懒得理会他们那些“内涵”目光，转头对甜甜说：“要不我们先走吧？”
甜甜点头：“好。”
一行人就这么擦肩而过，小分队和腋毛看着驼驼、甜甜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继续揶揄。
小分队捅了捅腋毛：“喂，你看他们俩多般配啊。你倒是快表个态，别到最后真没机会了。”
腋毛沉默两秒，才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别闹了，我……我祝福他们吧。”
小分队心知腋毛心里苦，却不知怎么安慰，只能装糊涂拍了拍他肩膀：“算了，咱们快去找你老乡吧，别杵在这里。”
夜幕再次降临在城市上空。像往常一样，有人在夜里畅谈理想，有人则独自思索命运。
鹤鹤站在自家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城市霓虹发呆。桌上放着那份转专业申请，以及一堆她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书。
吴吴姐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小心放在一旁：“大小姐，您还在想那件事情吗？其实笔试面试也没那么难，只要您认真准备，肯定能过。”
鹤鹤闷声：“我不是在担心考试。我只是烦。”
“烦什么？”
“烦这些繁文缛节，烦那群学生会，烦一切盯着我身份的人。”她怅然叹气，“我就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为什么这么难？”
吴吴姐想了想，轻声劝道：“大小姐，如果您真的想低调，也不是不可能。其实您可以像普通学生一样，多跟同学走动，也许他们就不会把您当成‘何家大小姐’，而是一个普通朋友。”
鹤鹤侧目：“你觉得可能吗？他们一听到何家，就吓得敬而远之。”
“也不一定啊，您看田甜甜……”
提到甜甜，鹤鹤神色微变：“她不一样，她是天津田家本就有名，又会乐器，人长得又亲和，大家都喜欢她。”说着，声音里透着几分酸涩。
吴吴姐欲言又止，最终温言：“您若愿意，可以慢慢尝试。”
鹤鹤没有再回应，只拿起那杯热茶，喝了一口。窗外灯火璀璨，她却觉得这喧闹世界里，自己似乎难以找到真正的归属。
她脑海里蓦地浮现甜甜与驼驼同框的画面——那日咖啡厅的温馨场景，和今日食堂里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让她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挠。
“我才不想跟他们一样……”她自语，然而声音中带着一点无法言说的落寞。
同样夜晚，甜甜刚回到宿舍，脱下外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打开手机，刷到驼驼发来的信息：“改编曲的录音听得还不错，加油^_^。”
甜甜心里甜滋滋地笑，坐到床边回复道：“谢谢学长的鼓励，下次我争取让你听到更完美的版本。”
她发送完消息，又想起鹤鹤那件“推掉学生会邀请”的嘱托，不由得苦笑。正纠结要不要打电话给学生会长，却听宿舍楼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好像有大批人聚在走廊里看热闹。
甜甜开门朝外看，只见宿管大妈正指挥几个男生往楼下搬东西，薯片也站在旁边一脸焦急，似乎在帮忙。“薯片，你怎么跑到我们女生宿舍这边来了？”甜甜喊道。
薯片见到她，赶紧跑过来：“甜甜，不得了，你楼上那间宿舍卫生间水管爆了，冲得楼道都快淹了。我帮忙搬东西，这不是担心会蔓延吗？”
甜甜一惊：“啊？那我这间……”
薯片拍胸脯：“放心，暂时还好，宿管已经关了主阀。你看看有没有地面漏水。”
甜甜赶忙回宿舍检查，发现只有一点点渗水迹象，不算严重，算是虚惊一场。
“呼，还好。”她松口气，对薯片笑道，“谢谢你过来帮忙。”
薯片摆手：“小事。你没事就好。”说着，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甜甜，“对了，你今天跟驼驼学长做录音了是吧？”
甜甜心想又是这个问题，还是如实答：“嗯，他来帮忙听了一下我的弹奏。”
薯片苦笑：“你跟他走得还真近啊。”
甜甜猜到他的心思，柔声说：“薯片，我们是老同学，你也知道，我对他……确实挺有好感的。”
薯片眼神闪过失落，却装作无所谓地笑：“嗯，嘿，你开心就好嘛。”
甜甜看他这样，更心疼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舔狗”朋友，只能轻声安慰：“我会一直把你当重要的家人和朋友。”
薯片想说点什么，却终究只点点头：“嗯，明白。”
气氛一时有些黯淡，好在楼下宿管在催促，薯片忙去搬东西。甜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夜深，宿舍逐渐安静。甜甜连夜翻着谱子，又在想明天怎么改进演奏；鹤鹤则在公寓里对着转专业表发呆；驼驼关了台灯，默默盘算如何应对叔叔成熟可能带来的麻烦。
一场看似平静的校园日常里，几股暗流正悄然汇聚：三人情感的走向、家族和现实的压力，以及其他角色带来的冲击，都等待某个时刻爆发。
只是此刻，他们都还不自知，或许只以为是自己的人生在悄无声息地推进；而命运，却已默默在他们脚下铺就交织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