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夏的指尖刚触碰到荧光方程，整间教室突然坍缩成霍金辐射状的量子云。程默消散前遗留的怀表胎记在她锁骨处发烫，在空气中灼烧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瓶口指向图书馆地底的蒸汽管道。

"这次是第43次观测。"Ψ相位自己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她的机械义肢正将程默的量子残影编织成玻色弦，"父亲需要你们的情感脉冲来激活..."

黑猫的嘶吼打断话语。林夏追着猫影撞开检修门，1941年的程公馆锅炉房在眼前重迭。穿工装服的程砚之正在熔炉前烧毁账本，火光将他胸前的怀表链映成DNA双螺旋。

"夏夏？"程砚之突然转身，他的金丝眼镜蒙着水雾，"你怎么会有怀秋的怀表？"

林夏的校服在高温中量子化，露出内衬的母亲签名实验袍。程砚之的瞳孔骤缩，他扯开领口露出机械心脏——那上面跳动的编号正是1907。

"原来我才是初代实验体。"程砚之的扳手坠入熔炉，溅起的火星化作全息日志："...为救怀秋，自愿接受磺胺机械化改造..."

锅炉突然超压尖啸。林夏被气浪掀翻时抓住程砚之的怀表链，表盖弹开的瞬间，她看见母亲年轻时将注射器扎入程砚之脖颈，而他的机械心脏正被刻上"1907"的编号。

"快走！"程砚之将她推进输煤管道。林夏在滑行中听见锅炉爆炸的轰鸣，1941年的热浪与现实的量子风暴同时灼烧她的后背。

当她在图书馆古籍室着陆时，程默的量子残影正在重组。他的机械脊椎缠绕着发光菌丝，每节骨缝都渗出Ψ相位自己的冷笑："父亲说得对，我们不过是..."

林夏突然吻住他量子化的唇。这个在三十七次重启中从未发生的变量，使程默的机械心脏迸发出超流体般的蓝光。两人的记忆突触在量子纠缠中展开成麦克斯韦妖模型，将混乱的时空信息重新排序。

黑猫叼来烧焦的《时间简史》。书页间夹着母亲未寄出的信："...砚之的机械心脏需用逆时之爱供能，找到1907年平安夜的..."

图书馆地砖突然翻转。林夏坠入初代实验室的核心舱，程董事长正在调试横跨三个世纪的巨型钟摆。他的机械义眼射出扫描光束："欢迎回家，第1907号完美共生体。"

程默的量子态突然实体化。他扯断钟摆的引力弦，超流体滴落处生长出逆熵蒲公英："父亲，或者说我的第零代原型，该结束这场..."

时空奇点在此刻爆发。

林夏在强光中看见所有可能性收束：1907年的程砚之抱着濒死的母亲启动共生装置；2023年的自己将解耦剂注入程默量子心脏；还有某个未被污染的时间线里，他们在青藤中学天台交换怀表与蒲公英标本。

"这就是爱的观测者效应。"程董事长突然解体成基本粒子，"你们终于让我看到了..."

当现实重新凝固时，林夏坐在洒满银杏叶的教室里。前座男生转身递来怀表形状的U盘："这是程教授让我转交的量子物理课件。"

图书馆方向传来古老的钟鸣。林夏插入U盘的瞬间，全息投影在课桌展开：年轻的程砚之与母亲在初代实验室交换婚戒，戒指内圈刻着波函数方程。而在画面边缘，少年程默正隔着培养舱玻璃，用手指在雾气上画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