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月的一个夜晚，暴雨如注。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农场的哨塔。
"有情况！"瞭望手突然喊道。
远处的黑暗中，无数火把亮起，像是流动的火河。
"新政府的大军！"林风举着夜视仪说，"至少五千人！"
警报声响彻农场。所有战斗人员紧急就位。
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击。自从实验室被摧毁后，新政府就在集结兵力。
"他们想一举摧毁我们，"陆战说，"报复实验室的事。"
颜如玉站在指挥部，看着雷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
"支援还有多久到？"她问。
"军方说至少要三天，"林风说，"我们得自己顶住。"
农场的防御工事在这几个月不断加强。但面对如此大军，还是太勉强。
"撤退吧，"杨老三说，"我们可以转移到山区。"
"来不及了，"陆战说，"他们的包围圈已经形成。而且..."
他指着雷达，敌军后方出现大量不规则移动的信号。
"感染者部队，"颜如玉说，"他们要把我们困死在这。"
新政府虽然失去了病毒实验室，但还保留着部分改造感染者。
"那就死战！"林风说。
第一波进攻在凌晨发起。
敌军的炮火覆盖了整个农场外围。防御工事在轰炸中摇摇欲坠。
但守军没有退缩。打了这么久，每个人都成了老兵。
机枪火力封锁进攻路线，狙击手点杀敌军军官。
一波进攻被击退了。但新政府的兵力优势太大，很快发起第二波攻势。
这次他们派出了装甲部队。坦克碾过战壕，步兵在后面跟进。
"反坦克导弹！"陆战命令。
几发导弹呼啸而出，炸毁了几辆坦克。但更多装甲车冲了上来。
战斗持续到天亮。农场的外围防线已经不稳固。
伤员不断送到医务室。颜如玉带着医疗队紧急救治。
"弹药不多了，"林风报告，"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正说着，南面传来爆炸声。一队改造感染者突破了防线。
这些怪物穿着防弹衣，手持武器，像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
近身战斗异常惨烈。普通子弹难以击倒这些非人类战士。
"用燃烧弹！"陆战喊道。
火焰喷射器发出怒吼，将感染者吞没。但代价是防线出现空档。
新政府的部队趁机突入，巷战在农场内打响。
"后撤！转入第二道防线！"
守军边打边退，但伤亡在快速增加。
医务室已经人满为患。颜如玉不得不在露天做手术。
"弹片伤，"她说，"大动脉破裂。"
手术刚开始，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泥土碎石飞溅。
"继续！"她头也不抬地说。
终于，到了正午，进攻暂时停止了。
新政府在重整队形，准备总攻。
"还能坚持多久？"陆战问。
"弹药只够再打半天，"林风说。
"伤亡呢？"
"三分之一战斗力损失。医疗物资也快耗尽。"
情况很不妙。但就在这时，通讯员带来一个意外消息。
西面的矿区发生暴动。工人们袭击了新政府的后勤基地。
"这是我们的机会，"陆战说，"他们的补给线被切断了。"
但新政府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下午的进攻比之前更猛烈。
他们派出了最精锐的部队，还有大批改造感染者。
"他们想速战速决，"林风说。
农场的防线摇摇欲坠。到处都是爆炸和枪声。
医务室也被炮火击中，不得不转移到地下室。
颜如玉正在给一个伤员止血，一个战士冲进来：
"不好了！感染者突破了北面防线！"
她立即组织伤员撤离。但为时已晚。
一群改造感染者冲进了地下室。这些怪物敏锐地追踪着血腥味。
颜如玉抽出手枪，但知道这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扑了上来。
是陆战！他用匕首疯狂捅向感染者的头部。
但更多感染者围了上来。陆战身上很快伤痕累累。
"快走！"他喊道。
"不！"颜如玉举枪射击，但子弹打光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巨响。
地下室的顶部被炸开，阳光倾泻而入。
"上面！抓住绳子！"
是林风带人来增援了。他们用爆破开出一条撤离通道。
颜如玉拖着受伤的陆战，顺着绳子爬上去。
身后的感染者紧追不舍。但等他们爬到一半，林风引爆了炸药。
整个地下室坍塌，将感染者掩埋。
"送他去治疗，"林风说，"这里交给我。"
颜如玉检查陆战的伤势：多处撕裂伤，失血严重。
但最危险的是，有感染者的血液进入了他的伤口。
"必须马上处理，"她说，"否则会被感染。"
然而所有医疗用品都在地下室被毁。
"军方的支援还要多久？"她问。
"起码还要一天，"通讯员说。
一天太久了。感染扩散的速度很快，必须在六小时内注射血清。
颜如玉咬牿牙："我去实验室。"
"太危险了！"林风说，"那里正在交火！"
但她已经冲了出去。
实验室在农场的东面。要穿过整个战场。
子弹在她身边呼啸。几次差点被流弹击中。
好不容易到了实验室，却发现大门被炸毁。
她钻进废墟，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储藏室。
感谢上天，冷藏柜还在运转。血清完好无损。
但回去的路更难。敌军已经占领了这片区域。
她躲在废墟中，等待机会。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别动。"
一支枪顶在她后脑。
"转过来。"
颜如玉慢慢转身，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实验室的主管，当初给她安排工作的人。
"张雪，不，应该叫颜如玉博士，"主管冷笑，"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你不明白，"颜如玉说，"新政府在做的事是错的。"
"错？"主管狂笑，"我们在创造新的秩序！用科技和力量统治这个世界！"
"用活人做实验，把人变成怪物，这就是你们的新秩序？"
"为了更伟大的目标，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
主管的眼神越来越疯狂："你以为摧毁了实验室就能阻止我们？我们还有更多秘密基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爆炸声。
主管分神的一瞬间，颜如玉出手了。
她早已练就了格斗技能。一个过肩摔将主管摔倒，夺下手枪。
"你杀不死我，"主管狞笑，"我已经注射了改良病毒。"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变异。皮肤发黑，青筋暴起。
颜如玉没有犹豫，对准头部连开数枪。
确认主管死亡后，她立即往回跑。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陆战的情况一定更糟了。
但回去的路被切断了。到处都是敌军和感染者。
她不得不绕远路，从下水道潜行。
黑暗中，她听到头顶传来激烈的战斗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到了临时医疗点。
陆战已经开始发烧，这是感染的征兆。
颜如玉立即注射血清。但是否来得及还要看运气。
"情况怎么样？"她问林风。
"矿区的工人切断了他们的补给，"林风说，"敌军开始出现动摇。"
但新政府显然不打算放弃。
入夜后，他们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这次他们把所有改造感染者都投入了战斗。
"自杀式进攻，"林风说，"他们疯了。"
但这种疯狂确实有效。农场的防线被突破了多处。
战斗变成了巷战，甚至白刃战。
颜如玉不得不拿起武器参战。在医疗点附近，她打退了多次进攻。
黎明时分，东边传来了轰鸣声。
"支援到了！"林风喊道。
军方的直升机编队呼啸而至，对敌军阵地进行轰炸。
装甲部队也随之推进，切断了敌军的退路。
新政府的部队陷入混乱。大批士兵投降。
但一些死忠分子和改造感染者仍在负隅顽抗。
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才结束。
农场遍地废墟，到处都是弹坑和尸体。
"我们赢了，"林风说，"但代价太大。"
伤亡统计还在继续。光是守军就损失了近半。
但至少，新政府的主力被歼灭了。他们元气大伤，短期内无法组织大规模进攻。
更重要的是，这次胜利极大鼓舞了各地的反抗力量。
新政府的统治开始动摇。
颜如玉一直守在陆战身边。
血清起了作用，他的感染被控制住了。
"我们还会面临更多挑战，"他醒来后说。
"但我们会一起面对，"她说。
春雨过后，农场的废墟上开始重建。
新的工事更加坚固，新的生活开始萌芽。
这场大战改变了局势，但战争还远未结束。
新政府的威胁依然存在，病毒的威胁也未消除。
但至少，希望的火种被保存下来了。
在这末世中，有人依然在坚持战斗，坚持拯救，坚持爱与信念。
颜如玉看着窗外的春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无论前方有什么，他们都会继续走下去。
因为这是他们选择的路。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