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颜歌云大半张脸埋在左烨年胸前，只能看见头发和鞋子。
“我说你喝多了，你还嘴硬，”旁边的人笑话他，“哲哥出去就没回来，肯定早就带嫂子回去了。”
林耀晃晃脑袋，想想也对，嫂子怎么可能让别人抱。
左烨年将颜歌云安顿在副驾驶，方便时刻关注她有没有不舒服。
颜歌云酒量差，但是酒品好，醉了就安安静静地睡觉，不会撒酒疯也不会磨人。
左烨年坐在车里没有发动车子，痴痴地看着她，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她一起吃过饭，坐同一辆车了。
或许是托剧本的福气，她今天对他的态度缓和许多，不再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左烨年驱车回到颂和居，一路上开得很慢很稳，颜歌云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左烨年抱着她上楼，用她的指纹打开门锁，弯腰打开鞋柜，一双男式拖鞋在许多双女士鞋子里很突兀。
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嫉妒，不过转眼又转变为不屑。
左烨年踢掉鞋子，抱着颜歌云进卧室，为她脱掉高跟鞋，还不忘记轻柔地帮她卸妆。
高跟鞋穿久了，她小腿有些浮肿，左烨年蹲在床边按摩她的小腿肚。
担心颜歌云起夜上厕所摔倒特意为她留下一盏小夜灯，在床头柜上摆了一杯蜂蜜水。
一切都安顿好后，他才终于站起身，走了两步还没出卧室就折又回来，俯身在颜歌云耳边小声说：“晚安，颜颜。”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带起一阵酥痒，颜歌云条件反射似的动了动，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左烨年脸上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笑意，“真乖。”
他住的酒店就在颜歌云家对面，洗了一个战斗澡上床睡觉。
早上七点闹钟没响，电话响了。
“爷爷？”
左烨年的爷爷声如洪钟，“左烨年！你干什么去了？”
爷爷早上找他，发现他不在，仔细一问才知道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打电话来兴师问罪。
“你知不知道现在集团的工作很重要，你现在是主心骨顶梁柱，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没个正形儿？”
爷爷劈头盖脸一顿骂，左烨年半天没找到机会开口。
直到爷爷骂累了，喘了口气，给他下最后通牒，“我不管你在哪儿，我中午要见到你的人。”
“不行，爷爷。”左烨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小王八羔子！你是……”
“我现在在青市。”
爷爷听到青市两个字，后面话没骂出来。
“你去青市干什么？”爷爷的语气软下来，“你何苦自寻伤心？”
颜歌云宣布结婚那天，自己孙子喝到吐血，他这个当爷爷的看眼里，疼在心里。
“颜颜要离婚了。”左烨年说起离婚两个字语气带着藏不住的窃喜。
爷爷急了，劝道：“烨年，颜颜好不容易找到幸福，你不要再欺负她了！”
爷爷以为左烨年是抵不住对颜歌云的想念，去青市破坏颜歌云的婚姻了。
“爷爷，你想什么呢？”左烨年知道爷爷是误会他了吗，解释道：“是姓霍的对颜颜不好，她主动提出要离婚的。”
爷爷听到颜颜被霍景哲欺负，气得把拐杖敲得砰砰响。
“敢欺负我左谭庆的孙女儿！姓霍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现在就去青市找他们霍家算账！”
左烨年对爷爷的暴脾气太清楚，爷爷说要来青市绝对不是嘴上说说，他是真的会来的。
“爷爷，我在这里为颜颜解决离婚的问题，您老人家坐镇京城，我保证一定给你领一个孙媳妇回去。”
爷爷知道左烨年对颜歌云的感情，就算是把他绑回来他也得找机会再跑回去。
“行吧，集团那边我把你爸叫回来，你安心在青市帮颜颜。”
“谢谢爷爷……”
“先别着急谢，”爷爷怕他钻牛角尖儿，语重心长的说：“离不离婚的要看颜颜的想法，你让她伤心的次数够多了，别再欺负她了。”
夫妻吵架闹离婚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大多数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爷爷担心左烨年有私心从中挑拨，让颜颜伤心后悔。
左烨年眸光微动，“我知道了，爷爷。”
颜歌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宿醉让她头脑发沉，闭着眼睛喝水发现水竟然是甜的。
嗯？
她咂咂嘴里的味道，好像是蜂蜜？
昨晚的一些片段闪过脑海，左烨年把她抱回家，耐心为她按摩卸妆。
幸好身上的连衣裙还是昨晚那件，打开卧室的门，正对着客厅的桌子上摆着鸢尾花。
鸢尾花开的正艳，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光晕，水晶花瓶映射出规律而明亮的光影。
鸢尾花香溢出，她深吸一口气觉得昏沉的头脑都清爽许多。
霍景哲还是没回复她，冷暴力是他对付她最常用的手段。
离婚不是小事，今天刚好是周末，她回去找他当面谈谈也好。
她洗澡换衣服，开车去霍家兰苑。
她让霍家的佣人都别惊动别人，她不想和霍景哲谈离婚还要被霍景柔和郭佳梅打扰。
佣人说霍景哲没有出去，她在书房没有找到霍景哲，移步上楼去卧室。
卧室里，霍景哲还在睡梦中，背对着颜歌云赤裸着上身，背后的抓痕暧昧又扎眼。
颜歌云垂下的手微微颤抖，试图压抑内心的崩溃，她相信霍景哲不会背叛她，可是他允许这些痕迹留下就等同背叛。
“霍景哲。”
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轻轻地叫醒他。
“颜颜？”霍景哲迷迷糊糊睁开眼，惊喜地看到床边的颜歌云，“你回来了！”
霍景哲想抱她，她默默向后退了半步，霍景哲的动作僵住。
“我是回来和你谈离婚的，你休息的时间不多，我们抓紧时间。”
霍景哲眸光冷下来，紧抿着唇不说话。
颜歌云自顾自的说：“我们没签婚前协议……”
“哥哥！”
霍景柔没敲门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衬衫，在看到颜歌云后脸上的笑容消失。
“颜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