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红燕用力蹬着空三轮，赶在学校中午放学之前，来到财会中等专校门口。
为了不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她还特地戴了副黑框的平光眼镜。远远地站在学校对面的角落，偷偷的朝着那边张望。
门卫大爷打开校门开始放人，她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突然，就看见一位留着蘑菇头，青春洋溢的少女，随着人流从学校门里走了出来。
她挎着书包和身边的同伴，凑在一起谈论着什么。说到高兴之处，开心地用手捂嘴偷笑。
张红燕一时没忍住，两行热泪汹涌而出。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单纯，那甜甜的笑容，以后将成为奢望。
她一定不能让这个三十年前的自己，再次走上自己的老路，蹉跎年华到头来一无所有。
在这里不敢过多停留，她骑着三轮车去了江南市第一中学。到了市一中的校门口，这里的学生已经全部放午休。
从手表空间取出个铝饭盒，早上炒的蛋炒饭，现在还是热气腾腾的，证明这空间的时间是静止状态。
吃了半饭盒，又喝了几口热水。趁着学校门口无人，她将早就挑选好的商品，从空间放到三轮车上。
塑料的中性笔、圆珠笔、皮头铅笔。皮质封面的笔记本便签本、软硬面抄、各种练习簿。塑料文具盒、透明塑料袋包装的丈量工具，里面有塑料直尺、三角尺、量角器和圆规。
再放上一些塑料的各种小挂件，这东西早些时候是挂手机上的，后来不时兴就成了库存。但在这八十年代，可是非常吸引女生的眼球。
然后就是各种带香味的塑料发夹头绳。还有带着钥匙扣，那种鸡蛋大的各种毛绒小公仔。
她在市一中门口刚将摊位摆好，就三三两两的高中生，开始朝着校门过来。
一见校门口不远处的摊位，上面的各类商品新颖而奇特，立刻就围了上来。
这市一中可是省重点中学，考上大学的升学率为百分之九十八。所谓个个都是学霸精英！
她初三年级考入这所学校的，好像就班长一个人。能考进这所学校，哪个不是家族里的希望？
所以，这些高中学生的口袋里不缺零花钱。张红燕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将摊位摆在了市一中校门的不远处。
一支中性笔加两支笔芯，她卖一元钱。一包量尺卖一元、皮质笔记本一元五角，各种硬软面抄卖五角。
但这些并不算抢手！大卖的是那些各种塑料挂件，各种毛绒公仔钥匙扣。
张红燕是手忙脚乱！等校园里上课的铃声响起，她摊位上的商品已经所剩无几。
还是这些高中学霸们的消费高！一个小时不到，她就进账二百三十多元。
再加一上午在朝阳农贸市场的营业额，现在，她手上有了这八十年代时期的四百多元钱。
第一中学校门被关上。她收拾收拾摊位，骑车往国营副食品店而去。
有了第一笔本钱后，她要在这个年代进点货。能在过去三十年，利润成百上千倍往上翻的，除了古董黄金就是名酒。
古董黄金她现在还一时搞不到，而各类名酒在国营副食品店、南北货店的货架上都有。
用链条将三轮车锁好，张红燕走进国营第一副食品店的大门。现在这个点上，店里并没有多少顾客。
她径直来到酒类的柜台前，这边更是空无一人，柜台里趴着个年轻的男营业员，低头无聊翻看着手里的销售单。
他注意到柜台前有顾客到来，正想开口招呼。可抬头一看，来的却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
小姑娘来他的酒类柜台干嘛？又不会做他的生意。所以，这位营业员也懒得上前招呼。
张红燕站在柜台前，抬头看着货架上的各种名酒。她一看就相中摆放在醒目位置上，两瓶茅台酒。价格是每瓶十八元六角。
“同志，这茅台酒你们这里有整箱的吗？同志…！”
她指着那两瓶茅台问营业员，觉得这位的神经反射弧有点过慢。
“有！有！您说要整箱的茅台？正好仓库里有一整箱，您开票付款后，我去后面仓库给您搬来。”
这位年轻的营业员，听说她要一整箱的茅台酒，心里是大喜过望。忙过来招呼着。
仓库里的这箱茅台酒，是他们酒类柜台小组的心病。这种酒价格昂贵不说，酒味还不受江南人士的待见。
几年前，店里一共进了三箱这种酒。卖到现在，还剩一箱和货架上的这两瓶。这销售额是所有酒类里最差的一款。
现在，终于可以盘清库存了。
“一整箱是十二瓶，一共是两百二十三元两毛。”小伙麻利地拨动算盘珠子，报出所需要支付的金额。
“就只有一箱了吗？那将这架子上的两瓶也卖给我。”
张红燕掏出钱来，爽快地开票付账。小伙营业员将货架上的两瓶酒取下放柜台上，还好心地用抹布擦了擦瓶子上的灰尘。
趁着小伙营业员去仓库搬货，张红燕将那两瓶酒拿手里，仔细端详这个年代的茅台。
酒精度是五十二度，商标是五星牌。生产日期是一九八一年二月。
瓶子造型和现代没两样。现代茅台的商标是飞天牌，酒精度是五十三度。
至于她为啥知道这些，因为她在一家回收名贵烟酒的商店，当过好几年的营业员。
不一会儿，小伙营业员双手抱着个满是灰尘的大纸箱子过来。
“不好意思，这酒在仓库放得时间有些长。我帮你擦一下！”
小伙自己绿军装上也是灰尘，他拍打着衣服前摆，面露欠意地说着。
“先别擦！我还要买一箱那种酒。”
张红燕赶紧制止他！有灰尘才能表示放了好多年。她手一指酒类的货架，将小伙营业员支开。
她所指的酒是五粮液，货架上那玻璃瓶身呈萝卜的形状。上面所标注的价格是，有票五元三毛，无票六元八毛。
“这种五粮液比茅台好卖，你没有酒票吧？那只能算议价。”
小伙营业员殷勤地招呼着。张红燕又开票付了八十二元六毛，将一整箱的五粮液揽入怀中。
她又抬头望向其他的酒。西凤酒每瓶四元五毛、汾酒每瓶五元三毛、古井贡酒每瓶五元五毛、剑南春四元八毛。
这些酒拿到后世升值的价格，利润都没有茅台和五粮液高。她摇摇头，决定不打算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