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剑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挑眉问她,“她不见本将军?”
“不见!”
椰子厌烦的摆手,打发他离开。
这宁远侯府的人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要不是她家姑娘喜欢,自己一个丫鬟都不会多看这沈剑鸣一眼。
沈剑鸣被椰子的态度惹恼了,一个丫鬟尚且如此嚣张,可想而知这三年他不在府上,李南笙是如何欺辱他娘的,怪不得娘一提到她就是欲言又止,有苦难言的模样……
“好!好的很!”
沈剑鸣吃了闭门羹想转身就走,却又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李南笙上赶着讨好他,哪有他被拒之门外的道理?
女子以夫为天,他又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丫鬟拦门,他自不会硬闯,要让李南笙亲自来迎接才是,这才有他恨恨的喊道,“李南笙!你给本将军出来!”
李南笙腰还有点疼呢,但一想到太后已经允诺她和离,沈剑鸣却还颐指气使丝毫不知,她就有点跃跃欲试。
在沈剑鸣喊了第三遍之时,她才磨磨蹭蹭的出去。
黄昏的夕阳下,少女面上细小的绒毛闪烁着点点碎金,似是踏光而来的仙子,又似巨浪滔天下的漩涡,将人卷入其中,不可自拔。
“叫我做什么?”
直到少女浑不在意的问话声响起,沈剑鸣才恍然回神,急急申辩道,“本将军心中只有雪儿一人,你便是再妒忌也无用!”
李南笙好笑的望着他,“又没有人问你心中之人是谁,你急什么?”
自然是急着掩饰,对沈剑鸣这种死要面子的人而言,让他承认被自己的美色所惑,确实堪比要了他的命!
日后啊,她会越来越精致,她的嫁妆自己穿戴了,可比喂了白眼狼强百倍。
沈剑鸣有被戳破心思的尴尬,又拉出顾清雪做借口,“我……”
“本将军只是先言明,免得你因妒生恨,为难雪儿。”
“谁说我妒忌她了?她有什么值得我妒忌的?她有我的家室吗?有我的容貌吗?就连嫁给你也是我是嫡妻,她是平妻!她永远低人一等!”
沈剑鸣不允许任何人贬低顾清雪,他大言不惭道,“雪儿得到了我的心,这就足以让你妒忌的发狂。”
“你的心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吗?”李南笙句句戳人肺管子。
沈剑鸣深吸一口气,他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他的真心。
奈何顾清雪要风风光光的入门,还得李南笙给出纳彩礼,本不欲再提她入宫求太后劝说陛下收回赐婚旨意未成之事,既然她给脸不要,那就休怪自己了!
他皱了皱眉道,“既是不稀罕,你为何还要入宫去求太后劝说陛下收回赐婚旨意?”
“我?”
“入宫去求太后劝说陛下收回赐婚旨意?”
李南笙都被他逗笑了,他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自己去求和离竟被他们说成是入宫去求太后劝说陛下收回赐婚旨意。
沈剑鸣误以为她是掩饰,给她递了台阶道,“你不承认也无妨,总归是未成,只要你风风光光的迎雪儿入门,你放心,侯府自会有你一席之地!”
我稀罕你的一席之地?
李南笙见他还认不清现实,直言道,“你没事吧?我是去请旨与你和离的!”
沈剑鸣不屑轻笑,“你请旨与我和离?怎么可能?”
李南笙多爱慕他,他一清二楚,这女人早就被他吃的死死的了,和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信拉倒!”
李南笙本想看他傻眼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沈剑鸣的自信程度,他根本不信。
没意思,她也懒得纠缠了,转身就走。
身后沈剑鸣身心愉悦,还在笑着道,“李南笙!你竟然试图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李南笙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沈剑鸣有点被忽视的不悦,“李南笙你给我站住!”
李南笙还是不搭理他,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威胁道,“好!李南笙!你真是找收拾!”
守门的椰子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儿道,“慢走不送!”
第二日一早,清霜苑就断了早膳,遣小丫鬟去大厨房问,大厨房的婆子趾高气扬的说是二少爷的意思。
李南笙正在梳妆,闻言嘴角牵了牵,这就是他收拾自己的手段?
沈剑鸣是在南疆呆的时间太长了,忘记这府中一应花销都是她供应的了吗?
大厨房每五日来清霜苑报一次账,报账后便可支取接下来五日的花销,昨儿才来拿过银两,那她就再等三日,看到时候是谁求谁!
“开小厨房吧。”
李南笙随口吩咐着,丝毫不当这是一回事儿。
孙嬷嬷是她从南疆带过来的厨子,做的一手地道南疆菜,可三年前她进门小厨房才开了没几日,李氏就暗指她会享清福,小厨房便不好再开下去。
她自小在南疆长大,自是吃不惯大厨房做的京都菜,沈剑鸣的妹妹沈知语还嘲笑她是南方蛮荒之地的山猪,吃不得繁华京都的细糠!
彼时她只寻思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想来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步退,便得步步退!
荔枝刚带着人离开,刘嬷嬷就上门了,她可还记得呢,昨儿她没拿到那二两的赏银,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许是跟着王氏久了,还未到清霜苑门口儿,刘嬷嬷就带上了几分趾高气昂。
椰子得了令亲自在门口儿守着,任何一个宁远侯府之人她都不会放进去。
李南笙换了短打,在院中练射箭就听刘嬷嬷扯着嗓子叫喊。
“二少奶奶!老奴来给您排忧解难了!”
连喊好几遍,李南笙才转过身去,一同转过去的还有她手中拉满的弓和蓄势待发的箭,而箭尖瞄准的正是刘嬷嬷!
对于旁人来说她才三年未拉弓搭箭,可对于她来讲上次射箭已经是上辈子之事了。
王氏常挂在嘴边,舞枪弄棒的那是乡野粗鄙女子所为,京中的大家闺秀都善点茶插花,吟诗作赋!
她便收起了弓弩,荒废了兵书,学起了书香女子那扭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