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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深不见底的巨渊,如恶灵般血盆大口肆意吞噬着她所剩不多的灵识。

她撑不住了,即将闭上眼睑之时,她似乎还依稀瞧得见那张脸。

对她恋恋不舍,彻声呐喊的清俊的脸。

可她如何也看不清他,听不见他。

睁眼,又是熟悉的床幔,彻底被冷汗浸湿的里衣。

而此时身侧坐着的,不是洛嫣。

南玄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里,没听见南闵的话。

“感觉如何?”

直到,南闵复而稍缓声的开口。

南玄回过神,将视线虚晃着移向床畔端坐的南闵。“有个人。”

“什么?”

南玄目不转睛盯着注视着自己的南闵,继而道:“我是说,方才的梦里,有个人。”

“什么样的人?”

“没看清。”

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确实有个人。

但那人是谁?在做什么?在哪里?她完全忘了。

“别想了,起来喝药。”南闵走近南玄,扶着她坐起身。

“南闵。”南玄无力转向南闵一侧,携着深瞳望着他:“这梦境,越来越真实了。”

“来,先起来。”

随后,南闵扶着南玄走向侧殿,殿桌上早就摆好了药膳以及早点。

南闵先是将半碗甜粥放置南玄面前:“先喝些粥暖胃。”

“南闵,我这病还能好吗?”

“会好的。”

-

近午时,南玄坐在藤床下,凝神思忖。

她触着额心的狐尾印发呆,平日里那红色印记全然没有任何存在的迹象,可每次做了噩梦将醒之时那印记处却疼的厉害。

南玄不知噩梦与这狐尾印有何关系,然而南闵对此也束手无策。

转念,这些年来南闵给她试过数种药理,到如今,做噩梦的次数只增不减。

南玄虽已习惯了这噩梦,可对于梦里突而出现的人,她还是意外。

思绪极快的便被殿外走近的玉阮打断,南玄移眸,将放置额上的手缓移开。

“殿下。”玉阮走至南玄身侧,她面上携着不同往日的忧色:“君上受伤了。”

“在哪儿?”

南玄惊站起,凝眸紧盯向玉阮。

——

神河上叠起万丈苍穹,无尽的苍穹下又遮以数层不见天日的薄云。

略短的绒毛与那云色交相呼应,待缓下步来凝望向矗立于河侧熟悉的背影时,那狐身化为人形,半点也未停顿便往前疾步而去。

“父君....”疾跑间,南玄忧容里杂着极浅的缓声。

南仓说过不让她接近这里,可如今他身处险境,她如何坐视不理。

可未等南玄只身跑近南仓,她便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力扯住手腕,寸步不可前。

南玄只好暂止下步来,转头望向正站于身侧目不转睛盯向自己的凌诀。

此时此刻,她并未作何辑拜之礼。

待南玄止步后片刻,凌诀便松开手。但并未移开望向她的眸:“有结界,若你再往前一步,不止狐君,你自己也难逃反噬。”

闻着凌诀话音,南玄睁大些眸往面前偌大的神河上环视一圈。

她方才并未发觉神河外围竟有一圈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透明弧光,那弧光密不透风的遮于神河之上,将正对神河侧趺坐的南仓裹在其中。

“我父君他受伤了吗?”

南玄不知南仓此时何状,只能问身旁的凌诀。

瞧着南玄焦急到已然泛红的眼睑,凌诀应声:“一点小伤,对狐君来说应该无碍。”

仿佛心中的石头瞬然落地,南玄深深松了口气。双眸再次转向南仓。

“那现在,他在做什么?”

“神河近日愈不太平,我与狐君便接替来此布结界压制河内灵气。”

“魔君会突破神河的压制吗?”

突闻南玄发问,凌诀面上闪过几不可察的滞然,许久未开口回应。

南玄便转身至凌诀面前,拱手作礼:“君上,请恕南玄冒昧。魔君之事不止关乎神族,更是整个九州的大事。若此事一日未解,你与父君便一日不得安心。父君跟我说过,此事本不该南玄过问的。可如今,他都受伤了,我不可能做到不管不顾。”

“殿下,这件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既然狐君交代过,殿下最好是听他的话。”

“君上,您的意思是不会告诉南玄了?”

“知道了你也帮不上忙。”

南玄盯着凌诀,可此时凌诀却全然不看她。

罢了,人家是神君,若是人家不愿说,她如何追问都是徒劳。

如今最重要的是南仓无碍。其他的,回去南仓自会告知自己。

之后大约又过了近两个时辰,结界被收起,南仓才缓动着方才久坐于地的腰身,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南玄见状便极快的上前扶起南仓。

“玄儿,你....”

定是想问为何南玄会在此,可顾及一侧凌诀,南仓便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随后,南仓将大半的身子转向朝自己走近的凌诀:“君上,今日你也挺累了,先回去吧。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如今这结界之法若还是不行,便只能走最后那一步了。”

南玄默不作声,于南仓面上移开视线后正好瞧向漠然点头的凌诀。

不知南仓口中最后那一步,究竟是什么。

“回去吧。”

届而南仓抬步,拉着南玄转身离开。

-

“父君,最后一步,是指什么啊?”

大约走出神河地界数十丈远,南玄才缓然开口。试探性的问南仓道。

南仓也深知南玄定会问出这个问题的。面上显然无任何惊讶之意。

他继续朝前缓步,面上携上半分忧色来。

“玄儿啊,父君跟你说过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你为何就是不听父君的话。”

“若非今日你受伤了,我都不知道这事情这般危险。父君,玄儿答应您不管此事的前提是此事威胁不了你的安危。”

“玄儿,布结界会遭反噬,不管是我还是神君殿下都会多少受些伤,这些皆属正常。父君既跟你说了,便定是不会瞒着你。之后也绝不会伤到自己的。”

“我不信。”

“玄儿。”

“罢了,您既不想说,我便不问了。玄儿身子不适,便先回去了。”

“....”

南仓的避而不谈是南玄未想到的。她以为若是自己问起,南仓多少会告知自己。

可如今,南仓除了不断告诫自己不要靠近外,什么都不愿多说。

包括方才凌诀的反应,都让南玄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她不是非要知道此事,她只是担心南仓之后会不会再受伤。

还是再去问问凌诀?若是自己语气再恭和些,软磨硬泡些,凌诀会不会就告诉自己了。

‘算了,若是惹得人家不高兴了,连同上次联姻之事一起随便给我一个什么罪状便得不偿失了。’南玄自语,心中愈加烦乱。

不知不觉,便到了自己的寝宫门口。

实在不行就去找南闵吧,让南闵帮自己劝劝南仓,即便神河之事不可休置,劝他小心些总是好的。

南玄边想着边逐渐停下脚步,欲扭头往竹安居的方向去。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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