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嬴瑃与绣橘主仆两人密谈了一阵,最后绣橘走出来叫住一直在守门的莲花。
莲花见绣橘已不像来时那般死气沉沉的,略松了口气,问:“姐姐叫我去办什么事?”
“你去叫人请个大夫来给姑娘治伤,若是有人拿姑爷说事,你就说十六那日是我们姑娘母亲的寿辰,必定要回去的。自然不会有人敢拦你。”
“再一个,你寻机亲自去司棋家里,跟你司棋姐姐说,姑娘还要用她,叫她千万别多想,养好身子。”
莲花有些纳闷:“怎么姑娘就想起司棋姐姐了?以前不是说不敢留她么?”
绣橘说:“姑娘自有她的道理,你只管去办就是了。记住要快,迟了就怕那丫头想左了,做了傻事。”
莲花应下,转身就走。
“等等。”绣橘又叫住莲花,“记得做事远着分露那小蹄子些,她最是个吃里扒外的。”
莲花说:“这个不用姐姐说,我知道的。”
听到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说要请大夫,孙家外院的管事吴腾本是不想管的。
吴腾知道夫人被老爷打破了头,但因为老爷那天说过不准给夫人请大夫,他可不敢违背老爷的话。
见吴腾拖拖沓沓地不愿动,莲花冷笑道:“十六日是我们太太母亲的寿辰,大不了我们太太就顶着一张大花脸回去,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脸上不好看呢!”
吴腾无奈,太太真要顶着一脸伤出门,那荣国府就是再不重视太太,为了荣国府的脸面,也是会派人打上门的。
到时候追究起来,老爷绝不会承认是他说不准请大夫的,只会是他这个做下人的背锅罢了。
他对莲花鞠了一躬,说:“好姑娘,可千万别。可巧老爷这会出城去了,没几日是回不来的。我悄悄地把大夫请来,你也可怜可怜我们,别声张。”
莲花这才作罢。
等大夫来了,看了嬴瑃头上的伤,又见她脸上也有伤。引路的下人说嬴瑃是太太,她却又躺在偏房。
大夫晓得是孙府里的阴私事,也不多问,只说嬴瑃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需要躺着休养一些时日,再开些外用内服之药。
待要走,嬴瑃又叫大夫给绣橘诊脉,绣橘不肯。
嬴瑃知道绣橘是不愿被人知道自己被侮辱了,不好逼她,只得替她给大夫简单口述几句,另开了一些外伤药和安神丸。
到了晚间,嬴瑃又叫绣橘陪自己睡。
半夜,绣橘做了噩梦边哭边叫喊,惊醒了嬴瑃和睡在外间的攒花。
嬴瑃轻轻拍醒绣橘,叫攒花服侍她服用安神丸。
尔后,绣橘才又昏昏沉沉睡去。
如此反复几天,绣橘才算暂时摆脱阴影,不再噩梦缠身。
然而,孙绍祖要从城外回来了。
嬴瑃怕绣橘在自己身边服侍,再见着孙绍祖还要出事,就对外说绣橘病重,移出去养病,送回她哥哥家里。
绣橘的哥哥还在荣国府当差,孙家人是不敢去寻人的。
嬴瑃也立刻收拾东西,跑回荣国府给她的嫡母邢夫人祝寿去。
邢夫人还纳闷,她不是整生,没打算大办,只在当日请亲近的几家人来吃酒。
二姑娘不是她亲生的,也没养过,怎么提前两天就回来了。
待见了嬴瑃,邢夫人见她比往日多用了脂粉,人又消瘦了几分,多少也明白过来,指定是受了姑爷的打骂,跑回来避一避的。
但嬴瑃不跟她哭诉,她与嬴瑃也不亲,不愿管她的事,就权当不知晓,收了嬴瑃送的寿礼说两句场面话就走了。
嬴瑃自住回她出阁前的住所,大观园的紫菱洲里。
探春、黛玉几个姐妹听说嬴瑃回来了,都过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