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傅星染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入目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房间里没有开灯,所以她也无法看清房间里的摆设,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摸索着站起身。
抬了抬右手的手臂,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伤口也似乎重新被包扎过一番了。
想来定是哪个路过的医生或者护士看她可怜,才出手帮了她吧。
自嘲地笑了笑,她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打开了房间门,昏睡了这么久,她想要出去找点热水喝。
只是房间门刚刚打开,她便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墙。
熟悉的气息,掺杂着扑面而来的酒气,傅星染不用抬头看,都知道自己撞上的人是谁。
“呵,怎么?傅大小姐下午栽赃嫁祸的伎俩不成功,这会儿又改成投怀送抱了?”
在经历了这个男人种种的薄情和不信任后,傅星染并不认为自己还有话和他说,她当即便想绕过他离开,只是人刚动了动,纤腰便被他健硕的手臂紧紧箍住了。
“走什么?要走也等我用完你再走。”
他这话落下,傅星染才感觉到他现在的不自然,他这个状态分明就不只是喝醉了...而是中了...
无暇去想他怎么会被算计,她拼命地在他怀里挣扎着,用手去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
“放开!你去找你的叶欣然,或者是冲冷水澡,再不济这里还有医生,放开我!”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她的挣扎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力气,反倒是让身后的男人更加难受了,甚至陆珩年那双寒眸都更加猩红了几分。
不再管女人的挣扎,陆珩年直接一把将她扯进了房间里,随后利落地关门落锁,直接将傅星染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陆珩年,你看清楚,我是傅家的女儿,你不是最恨我的吗?”
陆珩年没有理睬她的话,将她甩在了床上。
“陆珩年,叶欣然就在隔壁,你就不怕再刺激到你的心上人吗?”没有办法,她只能将叶欣然搬了出来。
“闭嘴!”她不断地抗拒,陆珩年忍无可忍地低喝了她一声。
“我跟欣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你......唔”
傅星染还想再说些什么,陆珩年却是极其不耐烦地直接吻住了她,抬手按住她的双手,再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肆虐般的疼痛临近结束时,傅星染感觉到男人双臂更紧地搂住了她,细密的吻紧跟着落下,他柔声呢喃“ranran...然然”
然然
他抱着她却是在叫着叶欣然的名字。
傅星染整个身体都瞬间僵住了,然然,染染,多么相近的名字。
这一刻,她也终于懂了,为什么过去的每一次缠绵时他总爱叫她“染染”,也只叫她“染染”,原来从一开始,她连名字都是那个女人的替身。
......
翌日清晨
陆珩年是最先醒来的,宿醉加上一夜放纵让他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想像从前一样吻上怀里人儿的额头,却被不偏不倚地躲开了。
察觉到她浑身的僵硬和抗拒,陆珩年低眸看去,这才发现傅星染也在睁眼看着他,不知是一夜未眠还是早已醒来。
“可以…放开我了吗?”
傅星染低哑着声音开口,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她很难受。
她这是什么语气?嫌弃他?拒绝他?弄的好像他很稀罕她,在乎她一样。
寒眸瞬间恢复了一片清明,陆珩年迅速起身下床,去洗漱前还不忘冷声补充一句
“别误会,你的身体抱起来和欣然太像了,我一时没分清。”
因为没分清,所以才会抱紧她,才会想要吻她。
傅星染揪紧了身上的被子,侧过头去,强迫着自己不再去听他的话,一夜未眠,她也真的好累。
现在他不在,她缓缓闭上眼想要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只感觉到一件衣服轻轻砸在了她的脸上。
她缓缓睁开眼,便看见了穿戴整齐的陆珩年。
“起来把衣服换上,今天跟我回陆家参加宴会。”
陆家,是了,现在的陆珩年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了。
成功吞并了傅家后,陆老爷子不仅求着他认祖归宗,还在明知道他已经上市了自己公司的情况下,将陆氏集团的总裁之位都交给了他。
现在的陆珩年在云城,可以说地位仅次于陆老爷子。
“你确定陆家的人会愿意看见我?”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现在把衣服换上,别让我再说一次。”
知道现在的自己无法也无力反抗他,傅星染低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拿起衣服便直接去了房间外的更衣室。
十几分钟后,陆珩年等了许久却都不见傅星染回来。
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打火机,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想起林淮安还在这家医院里。
不耐烦地站起身,他直接抬脚出去找人。
因为这层楼是独属于叶欣然的,所以走廊里并没有其他人,他四处看了看也并没有傅星染的身影。
拿起手机,他刚要吩咐保镖上来,却在楼梯口迎面撞上了回来的傅星染。
她已经换好了他扔给她的那条白色长裙,波浪卷长发也难得地再次披散下来,脖颈间的痕迹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根本遮不住。
立时放下了手里的手机,他直接一个大步上前,拉住了傅星染的手腕。
“你去哪了?换个衣服需要你下楼换这么久?”
愤怒质问的语气里甚至夹杂着几分陆珩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担心。
“我去拿药了。”傅星染头都没有抬一下。
“拿药?你拿什么药?你...”陆珩年后面的话都在瞥见了六楼的指引牌上醒目的“妇科”两个字时噤了声。
联想到昨晚,她去六楼拿的什么药,不言而喻。
“呵”猛然甩开了握住傅星染的那只手,陆珩年只觉得一口闷气闷在了胸口里“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不给我找麻烦。”
有自知之明吗?也许吧,其实她当时更多的只是不想再平白欠债罢了。
陆珩年不爱她,她这几天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没有必要再生一个像她一样被父亲不喜的孩子。
她这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直看的陆珩年心中的烦躁更甚,他索性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丢下不冷不热的“跟上”两个字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陆家老宅
陆珩年和傅星染是一前一后走下车的。
他们一下车,陆珩年的母亲黎清月便立刻迎了上来。
看见黎清月,傅星染的脚步停了下来。
说来也是讽刺,陆珩年之前跟她说过,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她当时还特别心疼他,却不想,从一开始,她就陷入了这对母子的谎言圈套。
“珩年,你终于来了,你爸和你爷爷都盼着你呢。”
黎清月说着就要拉着儿子进去,热切的目光却在瞥见他身后的傅星染时瞬间冷了下来。
“儿子,你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你带她过来,你外公会想看见?你白姨和欣然又会怎么想?”
过去的十几年,黎清月都是带着陆珩年跟白柔和叶欣然生活在一起的,她心里自然也只认可叶欣然这一个儿媳妇。
“妈,您不喜欢当她不存在就好。”
“算了”黎清月不屑地扫了傅星染几眼,随后摆了摆手“你自己有分寸,能分清家人和仇人就好。”
“嗯”陆珩年点了点头以宽慰母亲。
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听着黎清月那句分清家人和仇人,傅星染只觉得可笑。
家人?仇人?
记得当初是谁在她耳边说“星染,陆家还是不愿意认我,到头来我还是没有一个家。”
“怎么会?珩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家人,你,我,我爸妈和外公,我们也可以组成一个家。”
“真的?那我可记下了,某人不许食言。”
“嗯”
到头来,当初说不许食言的人却是变成了最先食言的人,没有家的人也变成了她。
仰头压下眼里的温热,傅星染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才走进大门。
“星染”
她刚走进众人的视线中,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叫住了她,与此同时,腰间一痛,竟是陆珩年不知何时又折回到了她的身边搂住了她。
她循着声音抬眸看去,果然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曾经的未婚夫——陆珩年同父异母的大哥陆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