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拉阅读上一章

第3章

  

电话那头的王大力吞吞吐吐地说:“对……对不起,老爷,小姐……小姐跑了……”

刘海霞见状,不问也知道了结果。

只是心里面焦虑万分,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来来回回踱步,一边带着哭腔细数彦秦章逼走宝贝女儿的种种罪状。

等王大力空着两手回来,彦秦章喊了一声:“所有人,集合!”

厨师、保安、司机、园丁、佣人,从各个方向匆匆忙忙赶过来,急速小跑,生怕最后一个到,来了以后围着站成半圆状。

非静静止画面持续了良久,二老默不作声,大家也不敢开口。彦秦章气愤地望着众人,只说了一句“一群废物”之后,又沉静了起来。

这段时间,既是彦秦章稳定情绪的时间,也是思考谋划应对之策的时间。

过了很久,才心平气和地说道:

“大力,小姐自小把你当成她的亲叔叔看待,她这次出去,跟以往不同,你要全权负责她的一切。

“集团和家里的一切资源,你随时调用,有任何情况,必须向我汇报。

“记住,始终确保一点,就是不能让小姐在外面受到任何伤害!”

“是!老爷!”

彦秦章转向刘海霞:

“这孩子跟我一样,倔性子,认定的事情,不经历磨难和实践,是难以改变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让她出去经历经历、锻炼锻炼,看看外面的世界,尝尝世间的冷暖,吹吹风,淋淋雨。

“兴许……对整个家族事业和她个人成长而言,不失为一件好事。”

“兴许”两个字,尤显无力,虽是自我安慰,但也是应对之策。

刘海霞满脸的莫不奈何,还有难掩的焦虑担心,但只能点点头,表示认可。

此时,彦秦章心里有一百个问号:

这丫头是怎么逃过王大力他们的围追堵截的?难道是王大力故意给小姐放水?应该不会……毕竟,离家出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大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应该不会……肯定也不敢!

彦姿到底是如何逃过围追堵截的?这件事,只有王大力和彦姿两个人心里清楚。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是彦姿和王大力之间的保密协定。

此时的彦姿,已经坐在了一辆出租车上。

回想起刚才出逃的画面,既感到刺激,也觉得有趣,就跟影视剧中的情景一样。

只不过……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遇见的那只蝴蝶,就跟她在卧室里看到的窗台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原来,王大力等人追出去后,立即四散开来分头追,熟悉彦姿脾性的,固然只有王大力,所以,也只有王大力追到了彦姿。

两人的相遇,是在通往别墅群外的一条长满杂草的僻静小路上。这条小路,在彦姿还在上学的时候,王大力经常带着她到这里来玩儿。

不过,那时候,这里的草木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而现在,路边的绿化植被都高过了人头,路面上的杂草也在疯狂地生长。

这里面的道理,就跟小区安保的配置一样,开盘时,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年轻大帅哥,精神抖擞,十分养眼;售罄后,还能见着个别年轻人,帽子还能正着戴;不出三年,守门的都是大爷,巡逻的都是大叔,服务的都是大娘,穿戴松松垮垮,列队东倒西歪,一根棍子长期在屁股上荡来荡去很不方便,恨不得插进裤裆里以显神威。

她之所以选择这条路,起初根本没想到物管问题,是因为在岔路口,她看到了一只飞向这条路的蝴蝶。

她只是思索了几秒钟,才想到这条路现在人迹罕至。

来不及再想其他的法子,索性踏上了这条弯弯曲曲而且颠簸不平的小路。

彦姿提着行李箱,时而吃劲地提在手上,时而颠簸地拖在地上。

幸好自己没带多少东西,否则,只能跟行李箱一起瘫在地上。

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竟然看到王大力在前方等着自己。

彦姿去意已决,断然不会回头。两人一番交谈后,王大不仅帮助彦姿提行李箱,而且还叫了出租车在出口处等候。

这样,既可以避开其他保安,还能做到无缝衔接。

真是惊心动魄啊,幸好有王叔的帮助,不然,准被父母抓回去。被抓回去不打紧,关键是脸上无光,很是打脸。

在出租车上,彦姿心里想着,不免冒出一头冷汗。

出租车走远了以后,司机方才问道:“小姐,去哪儿?”

奇怪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此话一出,原本播放着流行歌曲的收音机,忽然变成了一段关于东月村的推介词。

也是在这个时候,彦姿才注意到,一只奇怪的蝴蝶正从车窗上展翅飞去。恍惚之中,她觉得这只蝴蝶跟刚才的那只也是一模一样的。蝴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扒在车窗上的,竟然毫无察觉。

冥冥之中,仿佛是这只蝴蝶指引着彦姿。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将计就计,她已经非常确定自己要去的地方了,那就是西南地区的陶艺村——东月村。

怎么去?坐动车去!反正不赶时间,看看沿途的风景也好。

忽然,彦姿意识到,出现在她窗台上、小路上和车窗上的蝴蝶,分明就是同一只。

这事,蹊跷!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想也觉得玄之又玄。

难道,是它在给我指路吗?唉!是我想多了。这世间,哪有这种怪事。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不一会儿,出租车就到了高铁站,时间已是傍晚。

购票、检票、候车、登车……这些事情,在其他千金大小姐眼中根本就不屑一顾,或者只管坐享其成。

而彦姿不一样,她有独立的能力,有渴望的自由,还有向往的爱情,她希望自己哪怕不依仗父母、不依靠彦家,依然能够在社会上顶天立地、干出成绩,这也是为什么她始终拒绝入职天盛集团、拒绝家族联姻的原因。

动车缓缓启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望着窗外繁华的城市逐渐远去,明亮的灯火慢慢消失,之后,便是忽隐忽现的零星灯光,就像流星一样从车窗一划而过,美丽,且短暂。

看着看着,彦姿入了神,在恍恍惚惚之间,她好似又看到了那只奇怪的蝴蝶趴在车窗上。

此时,她的心思沉浸在对过去的思考和对未来的遐想中,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思索关于蝴蝶的事情了。

所以,看到也只是看到,没有任何其多余的念想。

当她想要确定蝴蝶是否真的扒在车窗上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睛,却只看到自己那双忽隐忽现的眼睛映在玻璃上,模糊中透着清澈,清澈中又显得孤寂,在忽明忽暗的夜色衬托下,自己的这双眼睛不正像是那只扇动着翅膀的蝴蝶吗?

是我自己眼花了,一定是有些疲惫了。

彦姿心里嘀咕着,顺势趴在了桌上。

当她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杂噪声所打扰。

她抬起头来,耷拉着眼皮,拿牙签来也撑不开。眯成一条细线,模糊看到,对面有个男人正往行李架上置放行李箱。

睡吧睡吧,狗都还起来,时间早着呢。

复又放下重重的脑袋,搁在交叉相抱的手臂上。

也许是太过安静的原因,让她感到不自在,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清醒起来。

安静的环境能够促进睡眠,而现在,安静的环境却惊扰了她的睡眠。

隐隐中,彦姿感觉到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像那只奇怪的蝴蝶。一种莫名的气息,不断地从对面悄无声息地渗透过来。

忽然间,彦姿猛地抬头,坐直了身子,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眼前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见此情形,既惊讶,又茫然,也像被吓了一跳。一万个“为什么”写在脸上,下巴差点从脸上脱落下来。

这……什么情况,这女孩,该不会是什么病发作了吧?

男人心里如此想着,但是不敢说出来。

万一人家没病,岂不尴尬?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言语。一个心生好奇,一个呆若木鸡;一个上下打量,一个目不转睛。如此状态,持续了许久。

“喂!你看够了没有?”彦姿主动发问,尴尬而僵硬的局面才被打破。

“不是……这位小姐……刚才,我以为你……”

“刚才什么?以为什么?你不知道,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吗?”

“我……”男子本想说“以为你犯病了”,但是没说,而且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还被你吓一大跳呢。”

“哟,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给你道歉咯?”

“那倒不必,只是你也误会我了,我也没有故意盯着你看,你大可不必这么咄咄逼人。”

彦姿左顾右盼之后,停了一会儿,仿佛在消化和理解男人的意思。

“行吧,看你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坏蛋,这次饶了你,以后,可不许再这么盯着人家看。”

“人家”?男子心里不明白,这里指的“人家”,到底是眼前这位小姐本尊,还是其他任何人。自己被吓到了没处说,反而还被她上了一课。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跟她计较。

“额……”随后,男子将目光移到了车窗,默不作声。

但是彦姿好像没有打算就此作罢,时不时地盯着男人看,这种眼神跟刚才男人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

男人看她,是惊讶;她看男人,是观察。

不斤斤计较,对自己的要求言听必从、立行立改,废话不多,有些温柔,还带着点可爱。

论长相,算不上英俊帅气,但能给人带来审美上的满足和内心里的踏实,就是胡子没有刮干净,反而却能给人以诚实善良、信任可靠、勤奋能干的好印象。

彦姿纳闷了: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让我感到有那么……一丢丢小心动呢!我是一个没有见过男人的人吗?我是一个缺少男人的人吗?还是谁给我灌了迷魂汤,让我被眼前这个既不精致、也不英俊的男人所吸引?一定是这该死的大半夜,让人神志不清。

此时,彦姿忽然想起曾经背着父母相过亲的男人。

她隐藏身份、谎报学历、朴素打扮,还称自己没车没房没背景,就凭她这张年轻漂亮的脸蛋、腰细如柳的身材、白皙如雪的肌肤,无一不是垂涎三尺,但她一个都没看上。

只有其中一个自称顾家公子的男人让她觉得可以接受,交往几天后,她发现顾家公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于是后面还是断了联系。

她总结,所见之人,不是好色之徒,就是登徒浪子,没一个是正经的。

有对比,才有差距。而差距,现在都具象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看着看着,彦姿脸上渐渐有些泛红,幸好有白炽的灯光照耀,就像给粉红的脸蛋扑了一层遮瑕粉。

男子也发现了异常,就是彦姿总是看着自己,而一看就是良久,嘴角还有一些似像非像的皎洁微笑,让男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想,难道,这个女孩又犯什么病了?

从左边到右边,男子以180度的转向自我审视了一番,然后用手在彦姿面前晃了晃。

“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彦姿,忽然被眼前男人晃动的手吓了一跳。

“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

“什么?我……又不礼貌了?”

“你这样”彦姿学着男人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知不知道,吓到我了!”

彦姿故作一脸委屈样,除了被吓到的那声尖叫,其他言语虽然是气话,但没有怨气。

男子心想,刚才被她吓得愣住,说自己不礼貌;现在被她盯着看,还是自己不礼貌……这话怎么说,都是自己不对;这账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

这女孩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也显得机灵可爱。罢了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结仇恨,不如结缘份。

男子无奈地笑了笑。

“笑什么?”彦姿疑惑地问道。

“没笑什么。小姐,我服了你了,行不?”

“服了?说说,怎么个服法?”

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音。

“你又在笑,快说!是不是嘲笑我?”

“不敢不敢,我是笑我自己竟然拿你的指责没辙。”

“那说明你心里不是真的服,你只是没招。”

“没招,不就是服吗?”

“我叫彦姿,你可以叫我燕子,你叫什么?”

说着,彦姿笑着伸出手准备同眼前这位男人正式握手相识。

“陆铭。”

说罢,陆铭也伸出手。

“陆铭?很高兴认识你,陆先生。”

陆铭笑了笑,氛围一下子就变得缓和愉快起来了。

两人在握手过程中,彦姿明显感觉到,陆铭的手掌有些粗糙,这种粗糙,不应该是天生的,因为从陆铭的手背上,看不出任何粗糙的痕迹,反而都是细皮嫩肉。

显然,这粗糙是工作所致。

“三更半夜的,你是要去哪儿啊?”彦姿托着下巴,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我……出差办点事,办完了,这就赶回去。”

彦姿心想,这明明就是答非所问。不过,她也能理解,不随意向陌生人透露自己的行程,可能也是出于警惕性和安全意识。

见他没有正面问题,彦姿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是“哦”了一声。

“你呢?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嘛,出差办点事情,还没到,所以赶着去。”

陆铭发现,彦姿的回答,不仅具有很强的针对性,甚至有些带着报复性。但是,温和的言语并没有任何攻击性,倒是让陆铭觉得挺有意思的。

“学得挺快也挺像的,调皮。”

彦姿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把“调皮”演绎得淋漓尽致,然后又“咯咯”地笑了笑。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啊,简单来说,就是混口饭吃;复杂一点呢,就是将生活艺术化、将艺术生活化,给生活增添艺术感,让艺术充满烟火味。”

彦姿听得一脸懵:“这都什么呀,绕了一大圈,说了等于没说,但你的确又说了一大堆。”

陆铭听后,笑得合不拢嘴。

这不是交流,而是添堵,但又没有堵得心慌难受,而是心情愉悦、氛围融洽。

一来二去,两人更像是在参与一场“杠精”比赛,谁也不让步,谁都不认输。

“哼!不说拉倒!”

说罢,彦姿将头望向车窗,只见窗外一片寂寥,没有任何光亮,反而衬托出自己清澈透亮的眼睛,乍一看,又像那神秘而奇怪的蝴蝶。

此时,陆铭只顾露出一副憨厚的笑脸,虽然默不作声,但心头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相互抬杠而变得尴尬,反而在这种调侃和调皮中变得越来越亲切。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规规矩矩,显得疏远有距,嬉嬉闹闹,反而亲密无间。

彦姿怎么也想不到,这路途中竟然还有如此妙趣横生的相遇,她为自己坐动车的决定感到沾沾自喜。

原本,她可以买一张机票直飞的,但她还是选择坐动车。

本来就不赶时间,加上她少有坐动车,趁此机会可以好好欣赏欣赏沿途的风景,既可以散散心,也可以独自静静心绪。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两人谈天说地、说说笑笑,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沉默不语,时而惊愕诧异,时而目光呆滞。

彦姿对陆铭的好感,慢慢由印象变为感觉,无论是聊天、对视,还是侃侃而谈、相对无言,打心眼里觉得舒服、宽松、有趣、踏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彦姿趴在桌上的脑袋就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她先是望着车窗外就像流星一样划过的灯火,然后看到自己那双就像蝴蝶翅膀一样呼哧呼哧扇动的明亮眼睛,心里想着蝴蝶,想着父母,也想着对面那个男人,想着想着,便沉沉地入睡了。

许久,陆铭见她没再抬头,于是侧着头看了看,发现彦姿睡着了。不经意间,他瞥见了映在车窗上的一张脸蛋,青春、可爱、漂亮、单纯。

此时,他生怕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睛忽然睁开,因为那样,他将无所适从,就像一幅绝美的油画再被点上绝美的一笔,他将无法用任何言语和表情来应对。

伴随着时而轻缓、时而强劲的动车声,彦姿迷迷糊糊地闯入了一个梦里:

那是一个被土墙包围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色各样的玫瑰花,有红色的,有蓝色的,有白色的,有紫色的,还有粉红色的,高低有序、错落有致,她一边欣赏,一边想要上前摘取一朵蓝色的。

突然,从她正要摘取的那朵花瓣里面,飞出一只蓝色的蝴蝶,她不仅没有被吓倒,反而快乐地跟着蝴蝶跑了起来,直到跑出院子,通过一条碎石路,来到另外一个没有玫瑰的院子。

蝴蝶停在院子墙角一个水缸上面,她缓缓向前,然后摊开手掌,正在慢慢伸向蝴蝶之时,一阵喧嚣声将她吵醒。

“请带好随身物品……”

“麻烦让一让……”

“别挤!别挤!……”

“我的包!帮我递一下……”

“我正做着梦呢,麻烦你们安静一下,让我好好把这个梦做完。”彦姿一动不动,含糊其辞地说着。

“还做梦呢?姑娘,到站了!”

彦姿猛地抬头,因为她明显听到这声音不是昨晚那个相聊甚欢的男人的声音,而是那个男人座位旁边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的声音。

“咦,人呢?”彦姿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道。

彦姿似梦似醒的喃喃细语,对面的大叔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面对现在彦姿非常清晰疑问,大叔却不言不语了。

难道……是他中途到站下车了?这家伙,不仗义,走了也不说一声。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

亏我昨晚还给了他那么高的印象分,哼!白给了!彦姿心里嘀咕着。

一阵怨气后,彦姿才彻底从梦境回到现实,从迷糊变为清醒。

看着车厢内人头攒动的景象,她不慌不忙、稳如泰山,心想着,反正最后都能下车,与其人挤人、慢慢挪动,不如最后下车、宽松自在。

她一边想着那个掐头去尾的奇怪梦境,一边想着那个不告而别的男人陆铭。

虽有怨气,但转念一想:他看到自己睡得正酣,应该是不想打扰,所以走的时候没打招呼、没作告别。

咦,越是这样,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人越是稳重、越是靠谱、越是踏实呢?退一步想,如果他为了告别,打扰了自己睡觉,指不定还要给他减分呢……

彦姿越想越上头,越想越加分。渐渐地,她有了一种丢失一件宝贝东西的怅然若失。

她回忆着两人的交谈,也回想起陆铭憨厚的笑脸。

还真是撞邪了,就跟喝了迷魂汤一样。

不知道他在哪里、做什么,否则,我一定去把他找到!

唉,谁会想到他会不声不响地就下车了呢?谁又算得到他下车的时候,正是我呼呼大睡的时候呢?

既然不同路,又何必相遇呢?这造化也太捉弄人了吧……

不过,匆匆过客,都是惊鸿一瞥、昙花一现,相遇过后是相望,相望过后是淡忘,谁又记得谁、谁又在乎谁……

如此想着,失去宝贝的紧张心情就变得渐渐释怀了。

直到车厢里的乘客都走完了,彦姿方才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箱。

当她走到动车门口时,探身望见了远处一个看上去有些熟悉的背影,她感觉,那个人似乎就是陆铭。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就两三秒的时间,连心跳都还没来得及提速,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便消失在人群中。

第3章

你刚刚阅读到这里

返回
加入书架

返回首页

书籍详情 返回我的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