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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杨氏的堂兄杨师道居住在长安城,时任太常卿一职,因此杨氏现在走投无路就决定投靠这位在京城有地位的堂兄。

次日,杨氏整理了为数不多的行囊,向已故的武士彟敬了几炷香,尽管心中充满悲痛,她还是带着女儿们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

随行的还有一个小乞丐,这个孩子在发放义粮时曾得到武卿婵的馒头,他曾在武怀运手中夺回过首饰,并且在杨氏被赶出武家后,一直默默地跟随在她们不远处,不靠近也不多言。杨氏无奈,只能默许了他的跟随。

杨氏离开后,武士棱询问武元庆和元爽兄弟,杨氏是否带走了武家的物品。两位兄弟回答说没有,只是带走了武士彟的灵牌。武士棱愤怒地指出,灵牌也是武家的财产,应当供奉在祠堂中,怎能任由外人携走。于是,他命令武怀运带领兄弟三人追赶已经离开的杨氏母女。

北风呼啸,野草在风中摇曳,杨氏母女四人边走边哭泣,她们既为武士彟的去世感到悲痛,也对武家欺凌她们孤儿寡母的行为感到心寒。

杨氏和大女儿明则、二女儿如意都背着一些包裹,小女儿靑蝉紧紧抱着父亲的灵牌。

当她们走到一片山脚下时,武家兄弟追了上来。武怀运气势汹汹地要求归还四伯父的灵牌,并指挥兄弟几人上前抢夺杨氏母女的包裹。

杨氏严厉地对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说:“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父亲的遗孀吗?”

大女儿和二女儿迅速将妹妹护在身后,坚决地说:“你们不能拿走父亲的灵牌。”

元庆和元爽兄弟感到羞愧,后退了几步,但武怀运和武惟良兄弟仍旧与杨氏母女拉扯不休。

杨氏意识到无法抗衡兄弟二人,便急忙对小女儿说:“靑蝉,快跑,快跑!”

小女儿听从指示,抱着武士彟的灵牌向远处跑去。

武怀运见状,用力摆脱了杨氏母女,追赶靑蝉。

与此同时,武惟良拦住了母女三人。

武怀运追上靑蝉后,她紧紧抱着灵牌不放,口中喊着:“你们都是坏人,不能抢走父亲的灵牌。”

这时,一直跟随在后的那个小乞丐也冲了过来,一头撞向武惟良,武惟良痛呼一声倒地,母女三人得以解脱,追赶武怀运。

然而,在争抢过程中,武卿婵被武怀运推倒在地,后脑撞在一块石头上,立时血流不止,随即失去了生命迹象。

杨氏母女三人赶到,看到这一幕,只能抱着小女痛哭。

武怀运见状,试图推卸责任,声称是武卿婵自己不小心才摔倒的。

杨氏明白和武家人讲理只是徒劳,只能哭泣着说:“别抢了,我用钱买了这灵牌。”

她从包裹中拿出大女儿明则的嫁妆,全部扔在地上:“你们不是要钱吗?都拿走吧,走啊!”

这时,武惟良也跑了过来,急忙捡起财物,对武怀运说:“大哥,快走吧,别出人命了,牌位回家再做一个就行了。”说完,拉着武怀运迅速离开。

武元庆和武元爽只是在远处观望,随后也一同离去。

母女三人目送武家人远去,终于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失声大哭。

这时,小乞丐小心翼翼得走近武卿婵,注意到她的手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

杨氏母女并未察觉,但小乞丐立刻高声呼喊:“她还活着,她还在动,我们得赶紧找郎中!”说完便急忙跑开。

杨氏母女这才如梦初醒,杨氏焦急地念叨:“对,得找郎中,靑蝉一定能挺过去的,一定没事的。明则,你快去找些树枝来生火;如意,你去找些水来,给靑蝉擦洗一下。”两个女儿听后立刻行动起来。

不久,她们带着柴火返回,开始努力生火烧水。幸运的是,如意曾随武士彟在军营中学过这些巧计,母女三人虽然手忙脚乱,但还是成功地将水烧热。

杨氏坐在地上,将女儿轻轻抱在怀中,担心她受寒,便将自己的衣服覆盖在女儿身上。她一边用毛巾轻柔地擦拭女儿的脸庞,一边喃喃自语:“靑蝉啊,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听娘的话,好好活下去。你爹已经不在了,你得坚强地陪在娘身边,娘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你一定要回来啊。”

远处,小乞丐终于带着一位老者匆匆赶来,泪眼婆娑地说:“我找了很多郎中,但他们都不相信我这个乞丐的话,只找到这位老爷爷。”

老郎中被小乞丐拉着跑得气喘吁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医者父母心,如果我被骗了,那也是一件好事,说明没有病患。这也是老郎中的愿望。现在,病人在哪里?让我看看。”

众人迅速将老郎中带到靑蝉躺卧的地方。老郎中检查了靑蝉的后脑,又为她把脉,面色沉重地说:“小女孩头部受到重击,伤势严重,现在又失血过多,脉象微弱,情况不容乐观。”

明则和如意听到这番话,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向郎中磕头,恳求道:“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妹妹,求您了。”

老郎中回答:“我现在只能给她开一些普通的补血药草,但效果可能有限。她需要服用参汤来补充气血,不过这种贵重药材我这里没有。你们最好去文水城的药店购买。另外,现在天色已晚,天气寒冷,病患更难熬过。这座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小破道观,观主为人和善,你们可以去那里暂避风寒。现在跟我去取药,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小乞丐随老郎中离开,但杨氏母女的脸色变得苍白。

杨氏已将所有钱财都给了武家,哪里还有余钱购买人参。

杨氏无奈地说:“如意,你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去当铺典当,然后去买人参,明白了吗?要快。我和你姐姐带着靑蝉去道观,你回来就直接来找我们。”二女如意点了点头,抱着衣服沿着山路向文水城的方向跑去。杨氏和大女儿明则轮流背着小女儿,一边哭泣一边艰难地攀登山路,朝着老郎中提到的破道观前进。

另一边,二女如意一刻都不敢停歇地跑向了文水城。

进城后,她向人询问了当铺的方位并找到了当铺。然而,所有的衣服只当了很少的几十文钱。她哭着求店铺掌柜的多给一点:“求求您多给一点吧,我妹妹快死了,这是她的买药的钱。”

掌柜的不耐其烦,又多给了两文。

如意赶紧拿着钱跑向了药铺。但她哪里知道人参有多贵,如意到药铺去买药,却发现人参是很贵重的药材。

有的药铺要么没有,要么价格太高,她的钱远远不够。她一家接一家地跑了多家药铺,都没能买到药。

但是时间不等人,妹妹还在昏迷中等待着她。她看天色渐晚,再也没有办法,跑到了刚刚一家有人参的药铺,把不多的钱放在眼前的地上,开始哭着磕头:“您行行好吧,我妹妹快死了,她需要人参来续命啊。求求您了,我妹妹快死了,她需要人参来续命啊。”

如意一边说一边磕头,很快脑门上就变红,接着开始流血。

周围看着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人开始往地上施舍的扔钱。药铺店主一看她这不买到药不死心的样子,只能长叹一声:“诶,也罢,药材虽然贵重,但也重不过人命。小姑娘,你还真是有孟姜女哭长城的诚心啊。这药我就卖给你吧,一文钱,剩下的钱就是民心所向啊,你看有多少人愿意帮你啊。”

周围的人看见店主这样说,也都在喝彩。有的人赶紧帮着如意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放在如意的手里,跟她说:“赶紧走吧,家里人还等着你呢。”如意又向周围的人磕了一个头就赶紧往回跑。

杨氏背着女儿到道观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这的确是一个小破道观,房子只有一院,中间是大殿,两侧有厢房,看起来有些老旧。明则赶紧上前敲门,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道童开了门,看到身上凌乱还有血迹的三人吓了一跳。

杨氏说明了来意,小道童赶紧上前把他们让进了道观,还赶紧烧了水。不一会,小乞丐也跑回来,杨氏赶紧给女儿熬药,服药。明则去做饭,众人今天出门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了。

杨氏只是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心里也很着急,不知道二女儿有没有买到药。一会就出门朝山下去看,在天快入夜的时候,如意终于跑回来了。她开心地对杨氏说:“娘,我回来了,我买到人参了,还有很多人施舍了我不少钱,我们能给妹妹买很多药了。”

杨氏看着女儿惨白的脸,被汗水淋透的衣服,还有脸上、额头上的血迹,也不知道女儿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就一把抱住了女儿哭了起来。

如意也哭了起来道:“娘,别哭了,妹妹还等着吃药呢。”杨氏看着懂事的女儿道:“明则,你去熬药,娘给如意洗一洗脸,然后吃一些东西。”

如意给人磕头的时候没感觉,在路上跑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洗脸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额头很疼。

杨氏给她洗的时候,她‘啊’的一声,“娘,轻点,疼。”结果转过脸看到的是泪流不止的杨氏,她不说话了。

现在事情这么多,她不想再让杨氏伤心了。杨氏给二女儿洗完脸以后,从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卷起来,给女儿系在了额头上。这么一看,还真像一个男孩子。

一日之后,靑蝉依旧沉睡未醒,但呼吸声已可察觉。武家母女围坐在塌边,还有破败道观的观主,是一位外表清苦、身着补丁道袍的老道人。

老道人精通医术,听闻靑蝉的状况后,特意前来探视。

看过靑蝉后,他安慰杨氏母女靑蝉的情况已稳定,杨氏母女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们这才意识到,由于昨日的忙乱,尚未向小乞丐表达感激之情。若非小乞丐及时寻得郎中,靑蝉恐已命丧黄泉。

杨氏对小乞丐说:“孩子,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昨日若非有你,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了吗?我们需铭记你的恩情。”

小乞丐回答:“我叫郭孝慎,您叫我郭孝慎就好。至于恩情,其实我也是在报恩。之前我濒临饿死,是您发放的义粮让我得以存活。父母常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我应该先向您表示感谢。”

杨氏感慨道:“真是善有善报啊。这已是你第二次帮助我们了,你真是个好孩子。你的家人呢?”

郭孝慎黯然道:“他们因灾荒而饿死,家中已唯剩我一人。”言毕,他低下头,泪水悄然滑落。

杨氏柔声说:“原来是个命运多舛的孩子。现在我们也是无家可归,即将前往长安城投亲。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我们一同前往,你愿意吗?”

郭孝慎轻轻点头,连声应允。

冬夜降临得早,天色已晚。小道童送来了斋饭,杨氏向道童表达了感激,并询问了道观的情况。道童透露,道观中仅剩老道人与小道童二人,冬季蔬菜稀少,粮食也不足,生活颇为清苦,希望食客们能够理解。

杨氏表示,能在如此境况下得到道观的收留,她已感激不尽,并询问为何未见老道人用餐。

小道童解释,师傅正在做晚课,他送饭后也将加入。

杨氏这才想起,昨晚因心绪烦乱未曾留意,但似乎听到了诵经声。她平日里也有修行的习惯,只是近来诸多变故,便暂时搁置了。如今见小女儿情况稳定,为求心安,她突然萌生了修行的念头,便询问道童是否可以前往大殿修行。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便跟随小道童前往大殿。老道人正坐在三清像下诵经,杨氏和道童的到来并未打扰到他。

杨氏和小道童各自寻得一个蒲团坐下,静心聆听道人诵经。或许是由于近来疲惫不堪,加之昨日的种种,杨氏在宁静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地坐着进入了梦乡,不久后才猛然惊醒。她环顾四周,只见大殿烛光下端坐着的老道人,而小道童却已不见踪影,想必是已经休息去了。

老道人忽然开口:“从你的衣着和气质来看,你不像是经历过困苦之人,但为何会遭遇这样的变故?”

杨氏疑惑地问:“道长此话何意?”

老道人继续道:“你应出身显赫,尽管家道中落,也不应流离失所。或许,这正是物极必反的道理?”杨氏出身于前朝宗室,如今确实无家可归,老道人的这番话让她感到有些惊讶。

杨氏听出道人言辞中的准确性,不禁大为震惊,急忙向道人求教:“还请道长指点迷津,助我解困。”

老道人沉思片刻后说:“贫道为你测字吧,你随意写三个字。”

杨氏思索片刻,写下了自己三个女儿的名字:顺、照、婵。

老道人闭目沉思,缓缓道:“你将会因女儿而显贵,但也会因女儿而悲伤。你的三个子女,长女顺,意味着继承,继承家族的富贵,继承家族的命运。家族的命运与她紧密相连,荣辱与共。二子照,意为光明,...”他皱起眉头,又掐指计算,“不对,不对,家族会因他而兴盛,也会因他而衰亡?极贵之人?这...小女儿婵,意为鸣叫,四季更迭,寒来暑往,夏闻其声,秋鸣而亡,(夏日里能听到她的声音,而秋日则会消逝)。”

杨氏对老道人的预言感到震惊,难以置信自己女儿的命运,尤其是二女儿的命运,极贵之人,难道会成为皇后?如果真是这样,她和大女儿的命运也就能解释了,会因皇后的兴衰而兴衰,母凭女贵。

这样的事情杨氏在前朝见过,因此她更加恐惧。她深知后宫的险恶,宁愿女儿平凡地度过一生,也不愿她们踏入那危险之地。想到这里,杨氏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道长,您说错了,我没有三个子女,我有三个女儿。”

老道人听后愣了一下,终于放下了长时间掐算的手指,露出一丝微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看到的小男孩其实是小女孩,(灵感来源于袁天罡为武则天看相的故事)这才对了。难怪自己算了半天总是不对劲,李氏刚刚得天下,按理说不会有人出现这样的命运,原来是个女孩。自己差点看走了眼,想到这里,他笑着摇头,自嘲老眼昏花,竟然连男女都看错,“那就对了,我还以为我算错了呢,恭喜你,家中将有贵人降临。”

杨氏听后脸色一变,原本苍白的面容更加难看,“道长,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这种命运?”

道长疑惑地问:“家里出一个贵人,你难道不愿意?”

杨氏急忙点头,“恳请道长解惑。”

老道人道:“一切皆有定数,今日的结果皆由昨日的因缘所定。天意难以违抗,若想改变,唯有远离它,或许有救解或许无解。”说完,老道人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杨氏带着这样的结果回到住的厢房,和衣躺下,却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恍惚中,她梦见二女儿步入一片迷雾之中,雾气缭绕间,她感觉那似乎是皇宫。

梦中惊醒时,天色已微亮。她轻抚着塌上小女儿的额头,聆听她的呼吸,感觉比昨日有所好转。而另外两个女儿却不知所踪,她急忙起身。门吱呀一声打开,二女儿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说道:“姐姐在熬药,我先做了些粥给妹妹吃。”

杨氏凝视着女儿的脸庞,回想起老道人的话语,心中不禁疑惑:自己的女儿真的有可能成为皇后吗?她不知道答案,但她坚决不愿意让女儿涉足宫中的勾心斗角。于是,她下定决心,绝不会让女儿有机会进宫。

二女儿如意见娘亲似乎还沉浸在梦中,便轻声唤道:“娘。”杨氏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接过如意手中的碗,说道:“扶妹妹起来,我们喂她吃点东西。”

如意应了一声,便去搀扶起靑蝉。杨氏用勺子舀起一点粥汤,小心翼翼地喂到小女儿的嘴里。靑蝉的眼皮微微颤动,如意惊喜地喊道:“娘,妹妹的眼睛动了!”

杨氏急忙放下碗,仔细观察,靑蝉的眼睛又动了动,终于缓缓睁开。杨氏急切地问:“靑蝉,靑蝉,你能听到娘说话吗?”

靑蝉缓了缓神,回答道:“娘,我怎么了,头有点疼。”

杨氏安慰道:“没事的,靑蝉,你只是磕破了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靑蝉说:“我没事,娘。可是,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点灯呢?我都看不见你了。”

杨氏和如意听后,望向窗外,天色明明已经大亮,但靑蝉却说天黑了。如意在靑蝉面前挥了挥手,问道:“靑蝉,你看得见姐姐吗?”

靑蝉回答:“看不见啊,姐姐,天这么黑,你怎么也黑着灯说话呢?我们家是不是没有蜡烛了?没有就算了,现在家里没钱,要省着用,妹妹不怕黑。”

杨氏和如意听到这话,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但她们强忍着不敢哭出声。

这时,大女儿明则端着药走了进来,正要开口,却被杨氏捂住了嘴。杨氏示意她不要说话,明则一脸茫然地看着泪流满面的二人。杨氏不知道女儿的眼睛是否只是暂时看不见,还是将永远失去光明。

她不敢多想,只能强作镇定地说:“靑蝉,娘先喂你吃药,然后你好好休息。”待女儿躺下后,杨氏急忙去找老道人询问原因。老道人听完杨氏的叙述后,沉默片刻,说道:“头部受伤,不仅外伤,可能还有内伤,这或许是导致眼睛看不见的原因。”

杨氏急切地询问老道人是否有治愈的方法,但老道人只是摇头,表示内伤只能依靠时间慢慢调理,或许会自愈,但无法依靠外力解决。杨氏只能失魂落魄地离开。

杨氏不知如何向女儿解释这件事,但她不愿在全家已陷入困境时,让情况更加绝望。因此,她只能向女儿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在小女儿醒来后,杨氏温柔地对她说:“靑蝉啊,你听娘说,你的眼睛暂时会看不见。昨天我们走在路上时,遇到了一个年轻人,他哭得很伤心。他告诉我们,他的父亲,一个名叫瞽叟的老人,眼睛失明了。作为儿子,他感到非常难过。他的父亲年纪已大,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如果不能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生活将变得异常艰难,甚至在离世时也会充满遗憾。因此,他请求我们能否借给他父亲一双眼睛,等他父亲去世后,再归还给我们。”(典故,瞽叟愚顽)

靑蝉问:“娘,青蝉知道瞽叟,他有一个孝顺的孩子,我们应该帮助他。”

杨氏回答:“娘也是这么想的。本来我想把自己的眼睛借给他,但他表示只有靑蝉的眼睛适合他的父亲。虽然靑蝉当时在睡觉,但我知道靑蝉是个充满爱心的孩子,即使醒来也会同意帮助别人的。所以我自作主张,替靑蝉答应了他。靑蝉不会怪娘吧?”

靑蝉说:“靑蝉不会怪娘的。娘一直教导我们要善待他人,帮助他人。可是娘,他借走了靑蝉的眼睛,靑蝉也看不见了,该怎么办?”

杨氏回答:“靑蝉还有娘在,还有姐姐,我们会一直陪伴着靑蝉的。”

靑蝉说:“可是靑蝉还是很难过,眼睛被借走了,就再也看不见小蝴蝶和花雀了。啊,娘!那靑蝉还能不能跳舞了,靑蝉最喜欢跳舞了!”

杨氏此时已泣不成声,但她强迫自己点头说:“一定可以的。虽然靑蝉眼睛看不见,但只要靑蝉心中有爱跳舞、不放弃的信念,就一定能够做到。”

靑蝉坚定地说:“恩!靑蝉喜欢跳舞,不会放弃的。”

听完这些话,杨氏和两个女儿再也无法抑制泪水。自从武士彟去世后,打击接踵而至,母女三人的眼泪几乎未曾停歇。

但生活仍需继续。在道观休养了两天后,杨氏望着愈发寒冷的天气,意识到如果再不启程,旅途将更加艰难。于是,她带着三个女儿和小乞丐郭孝慎重新上路,前往长安。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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