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物物而不物于物,念念而不念于念
于善渊刚搭上103路公交车就接到了吕小光的电话:“喂,光哥,什么事?我正往学校走呢。 ”‘’那你别进校园,咱们直接到门口的阿达西烧烤集合,我请客。 ”吕小光兴奋的说道。
“光哥你这是中彩票了吗这么奢侈。”于善渊惊讶的问道。
“行啦,等见面说。”说罢吕小光挂了电话。
三站之后,于善渊终于抵达了学校门口。他没有耽搁,径直走向阿达西烧烤店。推门而入,他便看到吕小光正忙着点菜,桌上七元一包的红塔山香烟,早已换成了二十五元一包的芙蓉王。
于善渊疑惑的开口问道,“光哥你真中彩票了啊,这鸟枪换炮了,都抽芙蓉王了啊。”
吕小光点了一支烟陶醉的吸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这还得多亏了老于你啊,我今天上午不是送论文去了吗,然后看到隔壁对外汉语的几个同学,他们都没过,都急坏了,看到我过了就问我方法。我想这不发财的机会来了吗,反正跟他们也不是很熟我就开价每人200元,包过,他们眼睛眨都没眨就答应了,先给我600块,让我做出来三个人的试试,我现在业务也熟练了,40分钟就搞定了,他们拿去审核就全过了,然后下午他们又介绍了一批人,大概有十多个,你哥我这是一夜暴富啊,一天入账两个月的生活费,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哪能忘了你,这一千你先拿着花,等我再多赚点咱哥俩一人一半。”说罢,吕小光便从裤兜里拿出一个装着十张百元大钞的信封塞给了于善渊。
于善渊听完之后,惊得眼睛都瞪大了,随后坚定地拒绝道:“无论这笔钱是如何得来的,这都是你光哥的本事,与我无关,你自己留着吧。再者,你心里也清楚你家的经济状况,你那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急需用钱呢。如果你花不完这笔钱,就把它寄回去吧。这顿饭你请客已经表现得很够意思了。”说完,于善渊又将信封塞了回去。
其实这要是放在以前,于善渊还会嫌钱分的少,但由于这两天在医馆的熏陶,特别是经常听到王朴遇给患者讲一些儒释道的理论,他就总觉得若是收下这钱就有点怪怪的,但哪里怪自己又说不清楚,毕竟人家没有坑蒙拐骗,顶多算个捞偏门的营生。所以委婉的拒绝了。
毕竟是睡在一个房间四年的室友,吕小光看到于善渊拒绝也没多说什么,把钱收了回去给于善渊倒了杯啤酒说道:“来,老于我敬你一杯,你大病初愈,咱就喝一杯,然后你就喝热水。”
于善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吕小光接着说道:“今天上班怎么样,感觉如何。”
“感觉不能用好坏形容,应该说是颠覆三观,没想到中医这么神奇,表面看就是开点药,但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中医治病并不局限在所谓的术上,而是在更高的道上,我们都是学中文的,虽然你是主修哲学,但你应该听得懂,简单来说就是不仅医人,还医心,有的人是病在肉体有的人病在灵魂,治疗肉体的疾病可以用药,针等方法这是术,但治疗灵魂上的问题就要靠医心,比如儒释道方面的理论去开导他,这是我在其他地方从来未见过的。
比如今天听到一句话叫“物物而不物于物,念念而不念于念”这句话出自《庄子·外篇·山木》,讲的是执着心,大致意思就是,如果你不畏惧失去,那么你就不会被束缚,反而能够更从容地驾驭一切。不要害怕失去,因为你所失去的,或许本就不曾真正属于你。见过花开便已足够,何必在意这些花朵究竟归属于谁呢?
这个在我们大二的时候学过,当时是不怎了理解,但今天遇到一位失眠的大姐突然就明白了,顺便把我的失恋悲伤的心态也治好了,这位大姐曾经用了好多药效果都一般,在我们医馆最开始也是用药治疗,效果也不好,后来馆长王老师就从最近发生的事情刨根问底的了解她。
这位患者是一名专业的围棋选手,在国际大赛上屡获殊荣。然而,在一次举足轻重的排位赛中,因过度紧张而造成气场的完全失控,竟意外地输给了排名垫底的年轻对手。从此,他的名声跌落谷底,心中难以释怀,夜夜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这位选手过于执着于那次失败,把名声和颜面视作无比重要的东西。每当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场比赛的情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直到天亮,在床上如同烙饼般翻来覆去。
其实,他的感受与我前段时间的经历何其相似。我不怕你笑话,当时晚上我一躺进被窝,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下。我时常抱怨自己对珊珊的好,她却能毅然决然地提出分手。但现在,我已然放下了心中的执念,那句话让我于心释然:不必在意花朵究竟属于谁,她本不该属于你,能够见证她的盛开,便已足够。
于善渊说完夺过吕小光手中刚点燃的芙蓉王深吸了一口,然后抢得直咳嗽,连忙还给吕小光然后又继续说道:“你看我本来是不抽烟的,但我刚才非要去吸一口,它本不该属于我,所以我就被它呛到了。”
吕小光接过于善渊的芙蓉王拿了两串烤牛肉放在于善渊的盘子里说道:“这或许就是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吧,别看我是个哲学混子,但我多少是能明白你的感悟的,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你看我们学了四年这些大道理,但没有遇到事是真体会不到,我觉得我们应该感谢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因为她教会我们成长,对了,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今天看我们校内贴吧,有一条就是让你成长的珊珊发的,大概内容就是她不是在吴越市找到工作了吗,他的爸爸去看他,晚上多喝了几瓶就中风了,在医院住了几天了,不见好转,就在我们校友吧里问问吴越那边有没有认识的好大夫”
于善渊听后心里一阵不适,并不是因为再提故人,而是珊珊的父亲,因为两人从高中就在一起,他的父亲并没有反对,而是还说在一起可以,但两人必须要考上个好大学,从这以后,他的父亲每给珊珊做什么好吃的都多给于善渊带一份,过年的时候还给于善渊发压岁钱,放暑假还给两人买电影票一起看电影,就是因为这种所谓的压力和背后默许的支持,于善渊才没日没夜的学习终于考上了大学,更惊喜的是两人还在一个学校。
于善渊是真想帮忙,但又师出无名,人家也没找他,况且就算找到了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阵阵惋惜涌上心头,于善渊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说你小子,怎么刚才还大放豪言的说放下了,怎么一提她你又完犊子了,就不该告诉你,别喝了啊,胃不想要了吧,我还指着你以后给我出歪点子呢。”吕小光见到于善渊又喝了一杯,嘲讽中带着关心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比较担心伯父,说实话,伯父当年对我挺好的,都快成我半个父亲了,这珊珊刚找到工作,他终于熬出头了怎么就病倒了呢?唉....”于善渊解释道。
吕小光安慰的说道:“人各有命吧,而且我猜啊,可能是因为得知你们分手了,他上火了才病倒的,但珊珊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着缘由吧,那得多磕碜啊。所以就编了个喝酒的理由呗,哎呀,不说这个了,反正也不怨你,是她甩的你,你再多吃点,我出门打个电话。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吕小光从外面回来说道:“老于啊,看你这么担心,我就给珊珊打了个电话,哪知是空号,估计到了那边换了号码,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帮你问问咱半个父亲的情况,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啊。”
于善渊听后也拨通了珊珊的电话,不出所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于善渊摇了摇头说道:“不管他了,缘尽了,默默为伯父祈祷吧,来吃串,吃完你不还要回去忙你的事业吗,我也忙了一天了,要早点回去充电休息了。”
吕小光连声答应道:“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先睡,我这回要好好观察观察你今晚在被窝里有没有林黛玉附体,哈哈哈,啥也不是,还偷偷哭
”“哈哈,去你大爷的”于善渊回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