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面,是我们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品——龙髓,起价五百万。”
主持人洪亮清晰的声音在整个拍卖场盘旋。
帕瓦看了一眼荆若水,对方不语,低着头喝茶。
他开始叫价:“六百万。”
主持人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猛,愣了一下,高喊:“好!A1包厢的客人出六百万,有没有……”
“七百万!”十五突然打断他。
帕瓦冷脸,居然有人跟他们抢东西,他暴脾气一上来,直接喊价:“一千万!”
主持人和下面的买家有些傻眼。这是土豪吗?加价太阔绰了。
那边的十五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回头望向晏归和苏迟。
龙髓一应难求,可一瓶龙髓撑死了八百万,现在对方把价格抬到一千万,他们倒不是拿不出钱,只是不值得。
“三爷,苏少,你们看?”
“继续!”苏迟掀了掀眼帘,笑得格外阴冷,“敢跟本少爷抢东西,本少爷非弄死他不可。”
追查了半年,他们发现罂粟余党和荆家有关。荆家父子失踪,荆老夫人昏迷,都是余党所为。虽然原因不明,但可以确定,荆家人肯定知道什么。
为了驱散荆老夫人脑袋里的瘀血,他们巴巴地跑来找龙髓,谁知碰到个250,一口气加到了一千万。
真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他跟对方杠上了!
晏归低着头一言不发,饶有兴致地抿了一口清茶。
十五点点头,喊道:“一千零一万。”
因为加价幅度太大,很多想要龙髓的人望而却步,场上只有帕瓦和十五在叫价。
主持人收到老板的信息,心里开心得不行。
“B3包厢的客人出价一千零一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只多一万。
帕瓦松了口气,不敢再意气用事。
他小心翼翼地问:“老大,跟不跟?”
荆若水有点儿烦,捏了捏眉心。“加一万。”
帕瓦看着她烦躁的神情,追悔不已,声音比之前弱了几分,“一千零两万!”
“一千零三万!”十五接的很快。
“一千零四万!”
“一千零五万!”
……
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肯退让。
直到十五叫出“一千零一百万”,帕瓦忽然没声了。
他沮丧着脸,“老大,咱们带的钱不够。”
荆若水:……
揉了揉太阳穴,她闭上眼睛,十分困倦。“知道该怎么办?”
“知道知道!”帕瓦点头。
荆老夫人的病主要是瘀血太多,普天之下除了龙髓,没有药引可以完全除去。本来这次势在必得,可因为他的莽撞出了岔子。
起身向外走去,帕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将功补过!
晏归、苏迟和十五带着东西满载而归,临时下榻一栋小别墅。
夜半时分,两道黑影从窗户悄悄潜入别墅。
他们身轻如燕,脚步轻微,在各处翻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
“老大,我这边没有,你那边怎么样?”帕瓦尽量压低声音。
荆若水摸索了一阵,毫无收获,不耐烦地回答:“没有!”
帕瓦垂头丧气的。
荆若水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刚想说什么,一道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她快速推开帕瓦,闪身躲开。
黑暗中,两人过了几十招,招招致命。
荆若水逐渐落了下风,一不留神面巾被对方扯下来。
啪嗒!
就在此时,灯开了,别墅灯火通明,一览无余。
屋内五人对峙,场面尴尬而严峻。
荆若水望向和自己交手的人。
那人眉目清隽,五官精致,穿着灰色睡衣,神情慵懒,好似没有睡着。
见是她,晏归愣了一瞬,弯了弯唇,冷漠的眼无比温柔。
“小美女,是你!”苏迟看到荆若水,眼前一亮。
再看那一身黑色夜行者,他错愕片刻,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好巧啊,真有缘分!”
认识?
帕瓦和十五挺诧异的,各自走到主人身边。
“请坐!”晏归的目光从始至终盯着荆若水,他抬了抬手,柔声地自我介绍,“我是晏归。”
既然被发现了,荆若水也没有什么好忸怩的。
大大方方地掏出一张卡,放到桌子上,她冷声道:“这卡里有一千万,买你们的龙髓,差价我以后补上。”
额?感情今晚和他们抢东西的是荆若水?
苏迟摸了摸鼻子,退到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我也需要龙髓,若水小姐想要,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晏归笑了笑,笑容如三月春风,和煦温柔。
十五瞪大了双眼。
艹!这还是他家杀伐果断、喜怒不形于色的三爷吗?一定是他眼花了,一定是!
荆若水抿唇。
对上晏归炙热的目光,那双清冽澄明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不知怎的她心里一痛。
“不必!若是不行,我们另想办法。”
荆若水转身欲走,晏归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胳膊。
“可以商量。”
苏迟看了一眼两人,很识趣地把帕瓦和十五拉出去,关好门。
“你!”被捂住嘴的帕瓦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大渐渐远去。
看到帕瓦被人带走,荆若水急了,一脚踹过去。
晏归闪身躲开,结果重心不稳,扯着荆若水齐齐倒在了沙发上。
他在下,她在上。
两人身体亲密贴合,不分彼此。
荆若水愣住,想起身,却被男人紧紧抱住。
“男女授受不亲,若水小姐要对我负责。”
荆若水气得嘴唇发抖。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一向好教养的她忍不住爆粗口:“王八蛋!松手!”
娇躯在怀,晏归望着荆若水通红的脸颊,唇角微扬,眼神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他抬了抬头,贴近她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呢喃道:“好香!”
该死的男人,她要杀了他!她要杀了他!
“放肆!你居然敢轻薄我,我要杀了你!”荆若水气红了眼,十指握拳,重重地一拳头砸在晏归的胸口。
“噗!”
晏归闷哼一声,嘴角落下一丝血。
胸口处,灰色的睡衣有一点点血色,慢慢地晕染开,勾画出一朵艳丽的花,和荆若水眉心的彼岸花不逞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