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兆阳城里兆阳河，河两岸杨柳轻拂，树下停泊着几艘歌妓的画舫，门窗紧闭不见美人。河面上窄窄的小舟来来往往，白玉护栏的拱桥上，卖弄风雅的文客吟诗作对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你的手好些了吗？”一起巡街的王平关心的问道，王平性格憨厚，平时对原主颇为照顾。

“已经擦药了，好多了。”萧雨回道，侧头欣赏着河上的风景。

“对不起啊！那天他们人多势众，我想帮你说几句话，可是……”王平低下头说道。

萧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说话是对的，他们太嚣张了。”

王平忽然说道，“对了，差点忘了，申时要审理林墨的案子，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衙差，也要参加的。”

萧雨问：“林墨的案子到底什么个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杀了人不判砍头几十年牢是逃不掉的。”

“他可是林大学士的公子啊！”萧雨感慨道，这么硬的后台不能走点后门吗？

“要是偏远地方也许能行，可这里是兆阳城啊！”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听说林大学士和郭尚书都要来呢！”

“啊？”外公也要来？那倔老头认为原主是克母灾星，十几年过去了，一直没有释怀。

“林大学士过去是你外公的得意门生，你不知道吗？”

萧雨干笑道：“我忘了。”

申时，府衙外一个围观群众也没有，堂上衙差犯人证人塞得满满当当，旁听席上坐着林大学士和郭尚书。

萧雨进去时，府衙大人正在审问龟公和老鸨，龟公说昨晚林墨走进妓院，开了一间房却没有点妓女，只让上了一桌酒菜，期间老鸨推荐了几个妓女进去，都被林墨轰了出来。到了早上，龟公起床上厕所听到林墨房间有动静，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打开门一看，林墨站在窗口，妓女田小莺的尸体躺在楼下。

接着萧雨作为第一个到达现场的衙差，和仵作一起描述了案发现场和尸体状况，仵作推断出田小莺早就被林墨打死在房中，到了卯时才把尸体推下楼，伪造死者跳楼自杀的假象。

“林墨，你还要狡辩吗？”府尹大人喝斥道。

林墨争辩道：“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他犹豫片刻，说，“我是为了写话本才到妓院的，我都不认识田小莺，为什么要杀她呢？”

“你还写话本？”府尹大人面露不悦，林大学士闭上眼睛，苦着脸唉声叹气。

“我……”林墨回头看了看父亲，吞吞吐吐的说：“我看身边很多朋友争相传阅话本，我只是想试试……”

府尹大人没理会他的话，用嘲弄的语气说：“你想嫖妓又嫌妓女肮脏，田小莺进入你的房间，和你发生了争吵，你一气之下打死了她，然后把她丢下了楼。是不是？”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林墨大声喊道，堂上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杀死田小莺的人不是林墨。”落针可闻的公堂上，响起萧雨斩钉截铁的声音。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她，赵珊珊和朱炳笑着交头接耳，秦耀尘的表情大为诧异，更为震惊的是林大学士和郭尚书。

府尹大人问：“你说什么？”

萧雨抬头说道：“林墨没有杀人。”

府尹大人问：“你怎么知道林墨没有杀人？”

萧雨拱手道：“府尹大人，林墨与我是同窗好友，他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他为了写话本逛妓院也许是真的，但是说他杀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办案像你这样理所当然的猜测，我这顶乌纱帽早就不保了。”

“府尹大人，我不是猜测，我有证据，请容我详细说明。”

“好，你说！”

萧雨看向龟公，问：“你亲耳听到田小莺跳下楼的声音是吗？”

龟公点点头。

萧雨冷冷的说，“你听力真好。”

龟公愣愣的看着眼前戴面具的女衙差，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林墨是什么时候进的妓院？”萧雨问老鸨。

老鸨不假思索的回道：“我看他是生面孔，模样长得又俊，所以记得很清楚，是亥时一刻。”

萧雨又问：“你最后一次看到田小莺是什么时辰？”

老鸨思索了会，说：“大概是戌时，外面天还没有黑，我跟她说以后接客人不要挑三拣四，她一面答应着跑上楼去了，之后一晚上都没看到她，原来是跑到林公子房间去了。”

萧雨不停念叨着：“戌时、亥时三刻……”整个堂上的人都瞅着她。

萧雨又走到仵作身边，问：“你认为田小莺是什么时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