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任安匆匆赶过来,看到柔柔弱弱擦眼泪的姜芸芸。
姜芸芸不是泼妇骂街似的嚎啕大哭,但哭起来惹人怜爱。
但凡进来的是个男人,忍不住就认为姜芸芸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不知不觉,任安站在姜芸芸前面。
老太太看到,一股子气涌上心头,歪着身子站起来,指向姜芸芸,“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够好吗?你的嫁妆少,我给你送银子,你没人伺候,我派人去伺候你。我生病了,让你来照顾我,那是连老大媳妇儿都得不到恩典!”
姜芸芸噘嘴,嘟囔出声,“我宁愿不要。”
手绞着帕子,站在任安身后,轻轻说道:“每次来伺候,我都顶替丫鬟,滚烫的药不准用盘子端,只能用手拿,药还要吹得不冷不热才能入口。”
“热了,老太太就打翻药碗,冷了就让我抄佛经。”
撅起嘴,姜芸芸伸出手给任安看,“我这双手在家白白嫩嫩,嫁入侯府之后便全是茧子了。”
任安抓住姜芸芸的手,他只记得成亲当日,这双手摸起来像白玉一样光滑,可现在摸起来,竟多了几分粗粝。
任安微怒,既嫁给了他,便是他的人。岂能容旁人践踏?
见任安的动作,老太太心里的一股火,像要喷发,重重的拍桌,“姜芸芸,你在告状吗?告诉任安我欺负你?”
“我哪敢。”
原身的委屈,促使姜芸芸又掉下眼泪。
“我只是在陈述事情。再说,这些都是小辈该做的。要不是有老太太,孙媳妇还没办法得来这孝顺的名声。只是,我想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要给我喝这种寒凉的药!”
姜芸芸拿出碗,放在任安手里。
任安看了看碗,又看了看姜芸芸。
怒气,火山一样爆发,他不想要孩子,是因为现在的他不适合要孩子。
可有没有孩子这种事,轮不到一个长宁侯府的、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做主!
任安拿着碗,额头的青筋暴起,不断告诫自己,长宁侯府对他有养育之恩,尽量用平静的话来问,“是您做的?您不希望我有孩子?”
姜芸芸眨眨眼,眼神在任安和老太太之间来来回回,原来老太太是针对任安吗?
老太太给姜芸芸这个晚辈下药,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任安质问,老脸更是挂不住。
老太太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忽然,手捧心脏。
“这对不孝子孙,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喽!”
“哎呦——哎呦——”
老太太在床上哀嚎,刘嬷嬷大声斥责姜芸芸和任安,“四爷,四奶奶,你们非要气死老太太才甘心吗?说到底,老太太是二位主子的长辈。”
任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他的脸皮做不到老无赖这么厚。
姜芸芸从任安身后冒头,“老太太,孙媳妇并不怪您。”
老太太的哀嚎声停了。
任安皱眉盯着她。
姜芸芸不管任安,继续说道:“孙媳妇只想问,既然您给我下了药,那孙媳妇就不能算无所出了吧?”
老太太只管自己的面子,听到姜芸芸只提了这么简单的要求,生怕姜芸芸改口,忙说道:“不算。”
“谢老太太。”
姜芸芸拽了拽任安,示意别再和老太太纠缠。
任安很给面子,和姜芸芸一起离开。
回到他们的屋子,任安抓住姜芸芸的肩膀,咬牙问道:“你从老太太那里得来不算无所出的承诺,是想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