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枝本来朝外的脚步闻言却突然顿住，依旧背对着她，讽刺道，“呵，确实不及你，你到是脸皮越来越厚了，连自己的声誉都可以当作玩笑。”

顾栖灵闻言也不生气，而是望着青枝背影有些怀念道，“你还记得九年前我们才认识的时候吗？当时的你也是被我逗得满脸通红。”

青枝闻言，也像是想起了什么，虽然他没有答话，但周身的气焰却是渐渐消了。

“其实谣言的事你不必瞒我，他们有心毁我名誉，于我而言，知道是迟早的事儿。”顾栖灵淡淡道，弯腰将地上的衣衫捡起穿在了身上，唤来丫鬟将浴桶收拾下去，然后走向软塌，半卧着躺在软榻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拿着一旁放着的糕点不停往嘴里送。

青枝沉默着，她果然都知道了。其实在刚才她说起谣言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她全部都知晓了。

“你莫要放在心上。”青枝缓缓转身，望着躺在榻上吃糕点的顾栖灵，轻声开口。面上表情平静，但语气中却透出一丝不安。

“我你还不了解吗？这种小事也值得我去挂心？左右不过是个名声而已，反正我的名声从来都是让人不耻的，也不差这一点。”顾栖灵满不在意的开口，浑然不觉得名声有多重要。但她眼光却有些玩味的看着青枝，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我名声差的时候，也不见你去瞒我，怎么这次却想着安慰我了？”

青枝微微偏头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冷冷道，“哼，我是怕你误了我的名声，此后借此赖上我。”说完，眼神甚是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可他心中却是有些自嘲。

呵，聪明如她，一个谣言罢了，又怎会让她困扰。倒是自己。。。

“嗯。。你这想法倒也没错，确实是本小姐的风格。”顾栖灵闻言甚似认真思虑了下，觉得这还真是她做的出的事儿。

青枝眼中嫌弃更甚，似不愿同她多说此事，转身坐在了凳子上，望着她正色道，“涪城的战事不太乐观，皇上似乎有意让顾老将军重掌战令，领兵去涪城抗敌。”

“让爷爷上战场？呵，这仓鸣国没了战神就没有将领可用了吗？竟到了要用老将的地步。”顾栖灵闻言微微皱眉，唇角微钩，语气却带着嘲讽，一时间也没了逗弄青枝的兴趣。

青枝望着她，没有错过她刚才眼底一划而过的痛色，心里莫名有些烦躁起来，但表面却依旧平静。

“倒不是无人可用，只是自从殷子戟受伤以来，西北大军军心一直不稳，朝中安排的抗敌将领一时之间无法收拢西北军心，将与士之间的默契本就未磨合好，再加上这次敌军来势凶猛，恐边境不敌，只好派出一些老将先行镇压。”

“说到底还是君主无能，这果然安生日子过久了，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打的他措手不及。” 顾栖灵却不以为然，捻了一旁的糕点尝了尝。

想着初云这丫头做的桂花糕，味道不错，就是甜的有点腻了，嗯，下次还是自己做吧。

顾栖灵抬头瞧了瞧对面的少年，这桂花糕的口味倒是与他符合。

“尝尝，这糕点很是香甜，想来你应当喜欢。”顾栖灵将手中最后一点桂花糕吞尽，完事还舔了舔嘴角，随即指了指身旁的糕点，招呼青枝过来尝尝。

青枝本没有食欲，但看着顾栖灵一副享受的模样，似乎也闻到了桂花糕的香气，起身拿了一块放入口中，一本正经的评价道“嗯，味道一般，不太甜。”

顾栖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太甜？就差没直接做成糖糕了，这口味看来怕是等不到老了牙就掉光了。

顾栖灵没在管青枝，微微翻身半靠在软榻上，之前沐浴时小睡了会儿，现在倒是全无睡意了，瞧了眼窗外时辰还早，忽然想起上次未曾看完的书，懒得去书房，便唤来丫鬟将书房里的书拿来。

而一旁的青枝虽嘴上说着不满糕点的口味，但片刻时间已将半碟桂花糕解决。突然屋内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跪在青枝面前，“禀报主子，找到石平了。”他瞧着顾栖灵在看书，便示意去隔壁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初云突然敲了敲门，“小姐，柳嬷嬷过来传话，说老爷让您去他院子用晚膳。”

“知道了，回复柳嬷嬷说我随后便到。” 顾栖灵轻声回话，将头从书中抬起，看了眼窗外天色，何时竟已天黑了。

顾栖灵将书放下，稍稍整理了仪容，便动身出了院子前往顾老太爷住的圆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