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悠啊，跟了安先生，可不要忘了我们。”
“一定。”
办完离职手续，念悠刚刚走进更衣室就收到了到账短信，明明只来了半个月，夜阑却大方地给她结了三个月的薪水。
虽然之前芬姐和那几个女人已经把她当偷儿的事传开了，但送她回来的是安则瀚身边的人，夜阑自然要卖这个人情。
打开储物柜，将柜子里的东西快速装进旅行袋，念悠再次确认更衣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于是弯腰蹲下，伸长手臂撕掉柜底的胶带，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只白色腕表，念悠将它戴好，再戴上蓝牙耳机，随便在手机上选了首曲子，随意地哼着歌走了出去。
褪去夜间的喧嚣，早上的夜阑门前冷清，念悠拎着行李走了十几分钟，到了最近的巴士站。
念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其实一直都在留意四周的动静。直到确定安则瀚的人没有跟来，她才在车站的长凳上坐下，指腹随意地在腕表上一按。
指纹识别，耳机瞬间改为与腕表连接并拨通了大洋彼岸的某个号码，那边立刻有人接了起来，传来一道年轻而焦急的女声。
“你要不要紧？姓安的混蛋有没有把你怎样？”
“我没事，就是出了点意外。”
对着老友冯欣妍，念悠把事情捡紧要的说了，她神态如常，就算有人看着她也会以为她还在哼歌。
“他要和你结婚，我没听错吧？这下坏了，怎么脱身好呢？都怪我，要不是我能力不够，不能在五天内黑进安霆的数据系统，你也不用这样。”冯欣妍在那边发出一声长叹。
眼下可能证明陈冉死因有异的唯一证据就是那份债务协议，如果拿不到，陈冉就会被认定为自然死亡，遗体将会在五天后火化，警署的档案也会随之封存。随着证据流失，日后若想重启调查，只会难上加难。
而当初负责那份协议的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短时间内找不到下落。念悠只能借口存律师费打官司到夜阑打工，借机从安则瀚身上找到突破口。
“成为他的妻子可以做的事太多，他这人疑心病又重，说不定哪天就会怀疑我对他图谋不轨。总之和他写在一个户口簿上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可没办法，不这样就不能留在他身边……别忘了，还有那辆撞了我妈妈的车，我们也怀疑过是安霆的。”念悠深吸了口气。
“也对，陈姨的死和念家脱不了干系，可你在念家这么多年都没弄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从安家人身上找突破口或许是条路。”
“嗯。”提到念家，念悠低下了头。
父亲过世之后，念家人对她们母女的态度就越来越奇怪，就像一场长达十几年游戏，猫抓老鼠似的逮住了却不肯咬死。陈冉一直不肯说，她也弄不清为什么。
“他倒挺有想象力的，以为你是金粉间谍，你……确定瞒过他了？”话里没有紧张，只有好奇。
“……放心，开局失算，但后面的表现都很自然。一切如他所想，我是一个无知浅薄、贪图享受到能用自己母亲的死做交易的无耻贱人，这样的人最好控制，他应该能对我放心一段时间。”念悠回过神来，语气轻松地自嘲。
被指责偷窃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是念雅柔设下的局，她放下了冷静理智，故意乱了章法力证清白，表现得像一个含冤莫白的普通人。
然后等到意识到挣扎无效，立刻换上一副被识破后的贪婪丑陋嘴脸，求他放她一马，还不忘捞足好处……一下子将之前所有的辩解和委屈变成为脱罪而做的戏，成功地满足了安则瀚对她的看法。
那时在安则瀚的眼中她一定是一个人赃俱获却死不认账，装可怜、装无辜却再次被他慧眼识破不得已只能原形毕露然后无耻地勾搭他，求放过、求财的丑恶小人！
冯欣妍在那边笑了：“几次调整都很到位，不知道该夸你心理学和表演辅修课上的好呢，还是该让你反省为什么在他面前做人总是这么失败，或者说念雅柔的段位又提高了？”
“得了吧，刚才我那副样子自己都没眼看。”念悠托了下耳机。
“念雅柔嘛，是没想到。我一直觉得不管她嫁给谁，心里真正喜欢的都是安则瀚，所以她应该不会真的想让我和安则瀚发生什么。两年前，是意外，她也没想到会那样……所以昨天我本能地以为她再怎么算计我，也不会让之前的事再次发生，没想到她反其道行之，再或者昨夜也是意外。”
罚酒是常事，念雅柔或许希望她喝了下了药的酒之后会被推给另外两个在场的男人，结果谁都没想到又是安则瀚这个混蛋！
“所以她真的不是和安则瀚串通好的？也是，你这个莲花绿茶二合一堂姐怎么会轻易破坏自己的形象，跑去和安则瀚串通不就等于明说了她是什么人了嘛。”
冯欣妍顿了顿，语气变得紧张，“等等，你真的失身了？怎么可以这样……他负不负责？”
“都什么年代了还负责，你也不想让我嫁给一个其他方面还算精明但屡次被二合一耍的人吧？好了，说这些就是让你放心，眼下我是安全的。”念悠半开玩笑地岔开话，没有把她大概要和安则瀚做真夫妻的话说出来。
冯欣妍有一会儿没说话：“那你自己小心，有事出个声，我过去帮你。对了，起诉你的那家公司已经查清楚了，背后果然是念家，不过都是小意思。律师已经找好了，律师费直接从账上打过去，还是等你……打工赚到打过来？”
“不要动我账上的钱，我怕安则瀚会察觉什么。而且现在不用打工了，你把律师的联系方式发给我，等我从安则瀚身上捞到钱就打过去。”念悠一抬头看到等的车来了，便要挂断。
“好，别让他知道你的身份。白鹤，保重。”
两边几乎同时收线，念悠拎着行李袋刷卡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安则瀚有句话说的对，他们都不能在一开始就犯低级错误，所以做戏做全套，她不能花自己的钱，出行也要选择公共交通，连打车都省了。
总之现在她就是一个穷且不学无术，只等着靠掌握安则瀚的野心和秘密捞钱摆脱官司、享受生活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