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这不是真的吧。”
“方狗今天到底抽什么风，难道他是发疯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对，以前他吃完东西从来不肯付钱，这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
其他食客也都激动起来，看着他手里的金圆券，神情与老孙如出一辙。
“对了，我听别人说前几天他还和韩庆奎杠上了，扬言要把这恶霸抓起来，难道他真的改邪归正了？”
“这怎么可能，以他的个性，他怎么敢对付韩庆奎。”
“就是，不狼狈为奸就不错了。”
“……”
——
方小秦当然没发疯，也没突然变好，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是原本那个臭皮 ** 。
谁会想到，一个从70多年后来的普通上班族，一觉醒来，竟然穿越到这么个人身上。
原本的方小秦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还没达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但仗着有这副躯壳，干过不少恶事。
在这一带，他的恶名早已尽人皆知。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凭借方小秦现代社会的经验，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还是能慢慢洗刷掉这些负面形象。
即使不能彻底洗白，凭他现在的身份，日子也会过得很舒服。
但问题是，他穿越的时间点实在不妙，不早不晚，正好赶上北平解放的前夜。
这正是政权更迭的关键时刻。
如果他没有猜错，明天北平就会被解放。
没错，就是明天。
到时候，**进城，他的身份将会变得极为微妙。
没人疼惜，也无人重视。
如果他多年来一直行恶，那么将会面临着更加严重的清理。
方小秦不知自己的命运如何变化，但既已来到这里，他就不会束手就擒。
至少要努力改变现状才行。
“唉……一开始就面对这样的开局，这头一关真不好过啊。”
方小秦看着纷飞的雪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嘟嘟嘟~~！
在寒冷的长街上，远处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几辆大卡车呼啸而至。
车子颠簸着碾过雪地，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远处可以看到，车上的家属和伤员挤得满满的。
方小秦裹紧了刚买的早餐，向一边挪了挪。
作为一个现代的重生者，他清楚这一切背后的含义：一大早就开始转移家属和伤员，掩饰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稍有观察的人都能察觉到一丝异样。
从两天前开始，北平城的守军就开始陆续撤出。
过了除夕夜，主力部队也开始行动。
到今天，几乎全部撤离。
现在，连那些低级别 ** 的家属和伤员都走了，如果还看不出端倪，那简直是在做梦。
但是非常讽刺的是，像他这样的地方警察，平时最为积极维护统治者，却没有被允许撤离，甚至连知情人也不算。
——
——
——
南锣鼓巷。
这条古老的小巷堆满了积雪。
破旧的墙上，几根枯草顽强地与白雪抗争，迎风颤抖着。
北平城早已失去了生机。
方小秦踏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走进了四合院。
尽管外面混乱不堪，但这个老城区依然保持着宁静。
仿佛相隔一条街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院子里，已升起袅袅炊烟。
“方警官，早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您吃饭了吗？”
方 ** 跨进垂花门，正蹲在门口刷牙的阎埠贵立即满脸笑容地站起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嗯，早。”
方小秦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确实，方小秦不仅穿越回了七十多年前，还是在一个融合了《情满四合院》等年代剧的影视世界。
“阎，阎老师，这真是他吗？他不是躺着不动了么？”
“是啊，阎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就好起来了？”
“……”
几个出来洗漱和倒夜壶的邻居见到方小秦进门，个个露出了见鬼一般的表情。
他们都记得，两天前的大年夜晚上，方小秦被人满脸是血地抬了回来。
后来得知，原来那天方小秦喝了点酒，和韩庆奎的手下发生了冲突。
韩庆奎是谁？
北平城里的头号恶霸，手下豢养着数十人。
横行霸道于北平城，别说一个小小的巡警，连警察局局长都不敢惹他。
然而，谁也没想到，才过了一天，方小秦竟然恢复如初，生龙活虎。
“我也不知道！”阎埠贵无奈地说道。
阎埠贵漱了漱口，把嘴边的泡沫拭净。
今天早上，看见方小秦的模样时，他着实吃了一惊。
如果事先不知情，他绝不会打这个招呼。
“唉……这家伙还真是命大，这次竟然没事。”
“说得对，才短短两天，他就像没事人一样精力充沛。
真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看来这句话真的没错。”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
“即使被听到又能怎样？惹恼了韩庆奎，能活多久？”
“话是这么说。”
“……”
杨瑞华端着洗脸水出来，听见他们毫无顾忌地议论方小秦，立刻泼了一地水，一把将阎埠贵拉回屋内。
方小秦并没有心思理睬这些闲言碎语，掀起帘子进屋，瞬间感受到一股暖意，驱走了脸上的寒气。
屋里已经烧起了炉子，水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炉火旁边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支着下巴出神，好像完全忽略了水壶已经烧开了。
方小秦推开大门进来时，她这才抬起头来，随即惊愕地站起身，指着里屋看了看方小秦，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你怎么能起来了？我不是让人多休息几天的吗？”
少女与方小秦有六七分相像，梳着两条麻花辫，穿一件有点短小的花棉袄，看上去十分可爱。
她是方小秦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方玲。
见到她，方小秦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都躺了一整天了，再躺下去整个人都要废了。”
“这是我买来的早饭。”
“赶快洗把脸，过来吃饭吧。”
说罢，他解开外套，取出里面包着的早饭。
“你……你的身体真的好了？”
方玲望着他，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当然好了，你哥我是铁打的，这点小伤算什么？”
“难道你还希望我继续躺着？”
方小秦眉毛一挑，笑了笑，随即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调侃道：“你在担心我吗？”
方玲本来想检查他头上的伤，但一听这句话，立刻失去了兴趣，一把抹去眼中的泪水，娇憨地哼了一声：“谁在担心你。”
“我只是不希望你这样死掉，让我们方家绝后。”
方小秦笑了，说：“呵呵……好，你不在担心我，只是惦记着我们方家的香火而已。”
“那你快来吃饭吧。”
“别说我好了，你却累倒了。”
方小秦拍了拍身上的雪，伸出手在炉火上烤了烤，抓起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走进里屋。
话说回来，这对兄妹的关系很有趣，可以说是爱恨交织。
平时他们虽不太理会对方，互看不顺眼，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方小秦重生在这具身体也就一天的时间，从小说中提到的原主体昏迷到他苏醒这段时间，这个小姑娘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着他，眼睛都哭肿了。
“我才不会躺下呢，我也不吃你的那些抢来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方玲气得瞪了他一眼。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眼神却不自觉地扫向了桌上的早餐。
方小秦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笑，说道：“是吗？你真的不吃？那真是太好了，这可都是我花钱买的。”
“这次不光有肉包子，还有炒肝卤煮。”
“你如果不要，那一会儿我就全部带走咯。”
方玲一听，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我，我……”
她快速地瞄了一眼，确认那是她很久没有尝过的卤煮包子。
她的嘴巴已经有些不争气了。
方小秦站在门口看着她这既嘴馋又矛盾的样子，笑道：“呵呵，是不是已经流口水了？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想吃就吃吧，别拘束。”
“吃完再好好补个觉，你看你这黑眼圈，都快要成熊猫眼了。”
说罢，方小秦并没有再多啰嗦，直接转身走进了里屋，并立刻关上门。
其实，兄妹俩的关系非常亲密。
他们的父母去世得早，方玲几乎是方小秦一个人带大的。
这也让他颇为感慨，虽然原主在外头做了许多坏事，但在妹妹面前却是极为爱护，什么好的东西都给她。
供她上学认字，尽量满足她与其他孩子同样的生活需求。
然而随着方玲渐渐长大，她也开始懂事了，慢慢地了解到哥哥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分歧也因此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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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秦的房间十分简陋，小小的房间里只有老旧的衣柜和一张稍新的书桌。
书桌上放着几面镜子和其他常用的物品。
衣服和棉被则随意丢在土炕上，显得格外凌乱。
炕上尚有余温，方小秦进门后，径直走到炕边，把棉被和衣服移到一边，然后轻轻掀开了床头墙纸的一角。
那里竟然藏着一个秘密隔层。
方小秦从中取出一个木盒子。
这个木盒不大，打开盖子，里面竟然放着一把驳壳枪和一堆银元。
银元数量不少，大约有四五十枚。
拿起枪来，盒底还有十多颗黄澄澄的 ** 。
这驳壳枪显然是原主私底下搞到的，像他这样的巡警通常是没有配备 ** 的，更别提非法持有的 ** 了。
方小秦虽在上辈子从未摸过枪，但由于拥有原主的记忆，还是能够熟练地摆弄两下。
至于准不准就不一定了，不过经过昨晚系统的加强，他的体质有了显著的提升，想必很快就能上手。
让方小秦感到有些遗憾的是，新手大礼包中并没有包含枪法精通这类的技能，而是一瓶基因强化剂和一套练体术。
如果他能熟练掌握枪法，那这枪就能派上用场了。
没错，作为重生者的他，同样觉醒了系统。
只不过，他的系统是一个签到系统，每天可以签到一次，奖励内容是随机的。
既有技能、物品，还有一些未知的东西。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可以获得任何东西。
然而，显然方小秦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方小秦拿起枪随意把玩了一阵，随后，他把枪和其他东西都放进空间储存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将木盒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然后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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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卧室，方小秦看见方玲正专心致志地吃着炒肝和包子，头也不抬，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她似乎注意到了方小秦出来了，略显得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又继续埋头大快朵颐。
看到这一幕，方小秦微微一笑。
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很容易理解她的感受。
原来的方小秦因为不善言辞，所以两人的关系才会如此僵化。
“怎么样，包子还好吃吧。”方小秦走上前，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方玲立刻傲娇地哼了一声。
方小秦笑了笑，接着神情严肃地说：“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要马上出去。”
“你在家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今天外面不安全。”
方玲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个安排很不满，但很快反应过来，突然站了起来，惊讶地说：“什么？你要出去！”
“你疯了，前天刚被韩庆奎打成那样，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现在又要出去？”
“你不要命了？”
方小秦显然早预料到她的反应，笑了笑，一把将她按回到椅子上，安慰道：“别激动，别激动，没那么严重。”
“我的伤虽然还没完全好，但问题不大。”
“而且，我今天要去警局，又不是去跟他拼命。”
“没事的。”
方玲却更加激动地说：“怎么可能是小事，我听王婶说了。”
“韩庆奎那个凶神恶煞的人，警察都得听他的。”
“如果他又来找你怎么办？”
方小秦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笑道：“哈哈，你这小丫头，这些从哪儿听来的，多夸张啊。”
“我是警察，难道不清楚我们在面对这种人时该怎么办吗？”
“你放心吧，别说碰不到他了，就算碰到了，我也不理他。”
“他敢在大街上对我怎样？”
他这么一说，方玲的眼睛瞬间湿润了。